而在他控制着的那台塔吊上,一个装满了水泥的搅拌罐悬挂在半空中,就像是一个用细线吊在空中的巨大钢球,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去。
这便是他们的最终应急方案,如果公丕庆最后没能打过这个感染体,或者是公丕庆成功将这个感染体束缚,那上边的塔吊驾驶人就会立马切断钢索,几吨重的水泥搅拌罐从几十米高的地方落下来,即使下边是个铸铁雕像都能给砸得变形,更别说是一个有着血肉之躯的感染体了。
而在战场中央,公丕庆和那感染体之间隔着大约有十几米的距离,像是在对峙,又像是在彼此隔空喊话,但就算他们真的在喊话,也不将有任何人能够听到……
“你终于来了。”战场上,公丕庆的嘴在纱布下缓缓出声,眼角挂着一滴还没干透的泪——这是他刚刚一脚踢在电梯开门键上时疼出来的。
感染体狰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比先前更加恐怖的怒意来,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西关仁爱医院负三层的小广场上“听课”,不过那时候公丕庆扮演的是老师,而这感染体扮演的角色是学生。
“你跟我之间的账我可以跟你慢慢算,但如果今天你伤到了我的恩人……”公丕庆正眼都不看那感染体一眼地,咬着牙慢慢将那女护士从自己轮椅上抱了下来,轻轻放到了地上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感染体倒是也挺讲道义,没在这时候发动偷袭,直到公丕庆这边安顿好女护士之后,怪物才发出了一声天神震怒般的咆哮,仿佛古装剧里的高手发出的气功那样震得公丕庆身上的纱布都飘了起来。
公丕庆不知道此时远处的高楼上正有几个人在拿着高倍望远镜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头顶塔吊驾驶室里也正坐着个人;同样的,这些观战者也并不知道公丕庆其实都快哭出来了,他的脸有纱布和绷带挡着只露出来了两只杀气腾腾的眼睛,但他实际的表情却是一副噘着嘴的苦瓜脸,就好像是个被其他小朋友抢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因为系统说,这场仗他打不赢,因为系统说,他现在的自身属性实在是太糟糕了,如果再跟之前那样帮他强制解锁某一技能的话,公丕庆很可能会直接把自己累死,这样一来甚至都用不到那感染体亲自动手就能轻易结束这场战斗。
公丕庆嘴上没说,脑袋里却早已跟系统打出了一场堪比二战那样激烈的舌战,一个试图获得任何方面的帮助,一个则不停强调宿主您当前的身体状况太差了您现在的属性连自己的被动都快激活不了了,您还想要什么帮助?
公丕庆欲哭无泪,看着那怪物似乎是有点等不及想要过来把他撕碎了,狰狞的嘴脸下逐渐露出来了它那恐怖的獠牙。
“呜呜呜,咱们总部的飞船不是就在天上飞着么……这边这地方就这么大,你让他们用咱们的舰载大炮轰死这个怪物不行么,我打不了了也不能就这样在这给它欺负啊……我死了我的恩人怎么办……”公丕庆后来真的哭了出来,泪水刺激得脸上的伤口剧痛,疼得他一口一口地到吸着凉气。
“本系统正在根据您当前的情况寻找适合您的一切技能,我无法帮您预判该感染体的动向,如果感染体发动攻击,请您立即开启轮椅的运动模式来进行高速躲避!”系统说完,就又没了声,刚才就是这样,说着去给公丕庆找什么能够让他立即使用的技能,说完就会消失一段时间,搞得公丕庆要像个啰嗦的八婆那样一直喊一直喊才能把它再叫出来。
果然,就在几秒后,感染体那边突然传来一声爆响,只见那感染体突然发力,粗壮的后肢在爆发的瞬间直接将地面蹬出来了一道深痕,这个足有两米多高的感染体瞬间像是一颗炮弹那样朝着公丕庆飞了过来,幸亏刚才系统有所提醒,公丕庆打开了电动轮椅的运动模式,他在感染体发动进攻的瞬间将电动轮椅的操纵杆推到底,这台电动轮椅立即像是一条撒了欢儿的小鱼一样冲了出去。
只可惜公丕庆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这边早就不是平坦的瓷砖地面了,而是凹凸不平的建筑工地。
再先进的轮椅也顶不住如此颠簸的路面,再加上公丕庆的初速度本身就足够惊人,在公丕庆驶过第一个坑洞后,他和他的轮椅就直接飞了起来,最后人椅在空中分离,公丕庆嚎叫着飞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