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边,最右侧从下面数第二个拉杆,拉到底后就可以启动升降装置,世界树先生可以在下面接着,因为玻璃罩升起之后冥王可能会从里面摔下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还得麻烦世界树先生接着点。”任务频道里传来了“医生”的声音。
“好的,我会接住他。”公丕庆说着,擦去了脸上的白霜,起身走向那个已经被排空了的液氮罐。
张月梅走到了控制台旁,打开了拉杆上方的保护罩,看向公丕庆,道:“准备好了么?接住他啊!”
公丕庆点点头,“来吧,准备好了!”
随着张月梅将拉杆拉下,整个地下空间内立即回响起了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仿佛是这台庞大的机器再一次活了过来,这些声音从他们的头顶上传来,那根一直悬停在液氮罐上方的机械臂开始慢慢上抬,液氮罐的玻璃罐壁开始被慢慢抬起,罐内残留的低温气体彻底涌出,又让公丕庆的脸上起了一层霜。
下一秒,公丕庆还没来得及擦掉脸上的霜时,一阵巨大且突兀的崩断声突然从上方传来,他们都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阵巨响便从公丕庆的面前爆开,断裂的沉重机械臂直接砸碎了液氮罐,带着无数的碎玻璃砸向了站在正下方的公丕庆。
这样的突然事件甚至就连公丕庆都没来得及进行适应性突变,他被那些从天而降的东西直接盖到了地上,下肢传来的痛感几乎要将他的脑袋给烧毁,那条断裂的机械臂在砸碎了液氮罐后刚好有一半落在了他的腿上,而另一半……居然落在了冥王的头上!
说来也是巧合,液氮罐被砸碎后,冥王果然是朝着公丕庆这边倒了过来,现在冥王正倒在他身上,两人像是相爱相拥那样抱在一起,很快公丕庆就感觉到了一股比液氮温度略高的暖流从冥王的身上流了下来,冥王的脑袋直接被那机械臂给砸破,大量的血液顺着冥王的脖子和脸流到了公丕庆的身上。
这一幕甚至都让他暂时地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巨大的欣喜从他的脑海当中爆开,甚至都让他激动得想要跳起来,他在心里冲女王大声喊着:“太好了太好了!女王!快看看,这家伙被砸死了!咱们不用打仗了!”
他说着,双手像是把玩一个皮球那样转动着冥王那满是血的脑袋,似乎被机械臂砸断了双腿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张月梅和西装男赶忙过来帮忙,机械臂的重量也没那么轻,最后机械臂被抬起来的时候公丕庆几乎都要被痛晕,但接下来女王的一句话便又让他陷入了绝望的低谷当中——
“别乐了,别忘了你也受伤了,你在自愈的时候也会对周围目标产生相同作用,这点伤害还不至于砸死冥王,一会你自愈好了的时候,这家伙也差不多醒了,咱们现在只祈祷,这家伙没有被西关仁爱研究所这边给控制吧!”女王对他说道。
这话一出,公丕庆又感觉身上的痛感一下子又变得明显了……
刚刚公丕庆受伤的时候张月梅立即将情况汇报给了“医生”,医生也表示让他们快速带着冥王逃离,如果沿途遇到西关仁爱的人阻拦的话,他们就会调用埋伏在外面的支援小队前往支援,可不知为何,越是到这临近胜利的时候,公丕庆心里的不安就越大,仿佛这一切依旧都是敌人给他们布下的一个陷阱,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这陷阱的尽头,等着最后一扇门打开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这条路的尽头并不是出口,而是深渊……
果然,还没等他们将公丕庆和冥王安顿好,这个偌大的地下空间内就传来了一阵电流干扰似的“滋滋”声,就好像是里面的某个喇叭被激活了似的。
“哦……瞧瞧啊我的上帝,看看这两个偷偷跑进谷仓里来的小老鼠居然能干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公丕庆先生!”
整个地下空间内突然回荡起了一个老人的声音,因为这边的地形原因,公丕庆找了半天才确定了音源所在——那居然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他一瘸一拐地跑过去用自己那附着着一层外骨骼的拳头一砸,将那石头砸碎之后,露出了里面的扩音装置。
“你TM你谁啊你!偷窥我们做什么,你这个偷窥狂魔!”公丕庆对着扩音器大喊,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这藏在墙壁里头的扩音器给砸烂似的。
扩音器里传来一阵冷笑的声音,“哼哼……我还是希望公先生弄明白事理再开口说话啊,你们现在闯进了别人的家里来,各种搞破坏不说,还想从我们家里带走两个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来还不让人说,公先生,您这也太小孩子气了吧,张总,您说呢?”
一听这话,公丕庆和张月梅同时将目光转到了西装男的身上,现在西装男身着那个全身覆盖的特种作战服,所以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和脸色,但是问题也就来了,一个这样全副武装的人在这里,居然都能一下子被对方认出身份来,这扩音器后的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是他……”西装男失神地嘟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绝望,仿佛是一个被人抽走了灵魂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