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失落的情态,似是误会了什么,何芸宁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说的好处指的不是银子,我不缺银子,从不稀罕这些。”
苏嘉凤疑惑抬眼,“那你指的是什么?”
“你怎么这么笨?”白他一眼,何芸宁气呼呼地道:“女儿家在乎的是什么?自然是感情,是安全感,往我家提亲的媒人多的是,我一直不肯相看,就是想找一个我喜欢的,且对我专情之人。
我不希望我将来的夫君心里有旁人,可你心里却还藏着一个人,我若因为此事勉强嫁给你,根本就没有安全感。”
“我没藏人啊!”苏嘉凤一脸懵然,略一思量,瞬时恍然大悟,“你是说芯儿吗?她已经离开了京城。”
轻捏着自个儿的指节,何芸宁低眉闷声道:“她人是没在你身边,却在你心里。”
旧事他本不想提,怎奈何芸宁有所误解,苏嘉凤便想与她说个清楚,“我承认,我对芯儿的确有过好感,当初为保她的性命,我伤透了姐姐的心,可她还是离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所以你尽管放心,我不会一味的留恋过去,让你不安。”
他真的不会留恋过去吗?轻“喔”了一声,何芸宁终是没再追问。
只这一个字,苏嘉凤还是没能确定她的态度,“那你……愿意嫁给我吗?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去跟何掌柜说,不让你为难。”
她还没吭声呢!他就着急替她做决定吗?就不知道说句好话哄一哄!
何芸宁越想越窝火,恼嗤道:“当初抱我的时候你也不想一想到底妥不妥当,都被那么多人瞧见了,往后谁还敢娶我?”
“我当时救人心切,哪顾得想那么多?你那么重,我咬牙抱着坚持了那么久,你非但不感激,反倒还数落我?”
何芸宁越听越不对味,扭头质问他,“你说谁重?”
“……”收到她那警示的眼神,苏嘉凤不动声色的换了种表达方式,“你不重,是我没力气成吧?”
娇哼一声,何芸宁扭头就要走,苏嘉凤暗叹不妙,立马跟上去,“你还没跟我回话呢!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
杏眸微转,何芸宁面颊烧红,支支吾吾地道:“婚姻大事,当由我爹做主。”
一听这话,苏嘉凤顿感有谱儿,“何掌柜自然是同意这门亲事的,也就是说你没意见咯?”
窘迫的何芸宁不愿明言,打起了哈哈,“我不知道,懒得理你!”
她没拒绝,便算是默许了吧?会意的苏嘉凤心下欢喜,再无压力,但看她走得那么慢,他忍不住问了句,“你的腿还疼吗?要不我抱你走吧?”
忍着不适,她坚持向前走着,自嘲一笑,“我那么重,可不敢劳烦你。”
苏嘉凤特耿直地道:“那要不就背着,可能会轻省点儿。”
迎上她那愤怒的目光,他才意识到口误,立马改口,“开玩笑,其实你很轻,我抱得动。”
恼哼一声,何芸宁红唇微撇,“男女授受不亲,我才不让你抱。”
“都要议亲了,你怕什么?谁敢乱嚼舌根,我定不饶他!”
方才一路走来,她的腿的确有些受不住,然而抱着终归太过亲密,何芸宁有些不习惯,最终她选择让他背一程。
幽凉的月光斜铺于长桥之上,映在河水中央,苏嘉凤就这般背着她,踩着晃动的月影,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两人边走边说,说不上两句她就回怼他,苏嘉凤直叹自个儿明明不是个嘴笨的,怎的愣是说不过她?
何芸宁没了意见,这亲事议起来便容易许多,苏鸣凤请郑老爷做主找了媒人,商议弟弟与何姑娘的亲事,苏玉珊闻听此事亦觉欣慰,暗赞这个糊涂弟弟终于伶俐一回,晓得把握住眼前的幸福。
他们的事倒是解决了,弘历这边却又生事端。
这一日,弘历忙完政事,照例去给他额娘请安。
母子二人甚少见面,每回熹妃娘娘见到他都是笑面以对,然而今日她却沉着一张脸,
“弘昌被人打了,你可有耳闻?”
母亲突有此问,大抵是听说了什么。弘历也不隐瞒,如实道:“是儿臣动的手。”
熹妃还想着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蹊跷,特地问上一问,未料儿子竟承认的这般干脆,
“他可是你的堂兄,你怎能对他动手?”
弘历义正言辞地回道:“他调戏儿臣的女人,儿臣岂能容他?”
在熹妃的印象中,弘历一向持重,做事极有分寸,如今却为一个女人跟自家兄弟动手,熹妃实在难以理解,
“他并不晓得那女子的身份,你说几句便是,何至于动手?怎么说他也是怡亲王的长子,你扇他耳光,可有考虑过你皇叔的颜面,你皇阿玛又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