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然面无表情，膝盖再次顶起，迎面撞在壮汉正倒下来的脸上，后者无法躲闪，鼻孔瞬间窜血，顿时休克了！

而仅剩的两人也扑了上来。

李天然再次开枪击倒一人，另外一人的匕首已经捅了下来，李天然躲闪不及，眼看着匕首捅向自己的胸膛，正准备强行扭身，以手臂来硬抗这一刀时，忽然，一个人影撞了过来，硬生生插在李天然和那把匕首之间！

是小天！

难以想象，他刚才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斗争，之前一直怯懦的抱头蹲在那里的他，或许是出于愧疚，或许是想要赎罪，此时居然义无反顾的扑了上来，挡在对方的刀前！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响起。

就像一个装满酒的囊被刺破，里面的液体冉冉流动了出来……

刀锋极为顺利的刺入小天的胸膛，刀尖从他背后破开衣服钻了出来。

小天僵硬的低下头，身体如遭雷击！他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人在极度痛苦时，是叫不出声的。

“别看！”李天然抬手一枪将壮汉击倒，而后极为迅速的用手掌按住小天的双眼，不让他看到那把已经刺入他胸膛，没入刀柄处的匕首！

猩红的血液，顺着小天的胸膛止不住的淌了下去。

李天然只觉得自己怀中的小天，在一瞬间宛若失去了骨头一般，软软的倒了下去。

“小天！小天！”李天然只觉得自己呼吸有些急促，他厉声呼喊着。

他根本没有想到，小天能够跑出来替他挡这一刀！

“小李老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天双目赤红，他的双手抓住李天然的袖口，磕磕巴巴的说着：“其实我昨天晚上就后悔了，但是我不敢把事情告诉你……我想活着，而且……他们抓走了我爸……”

血液缓缓流淌着，李天然只感觉小天的身体越来越重：“别说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小李老板，我很矛盾……我想出卖你，获得更好的生活，但是我又心软了……”小天嘴巴微微张开，眼眶发红：“异变之后，我们家遭了贼……我爸走了那么多亲戚家，都没有要到一点粮食，只有你给了我们，只有你！”

李天然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

小天之前出卖了他，他一度想要将小天千刀万剐，可此时，小天替他挡刀，他又该表现出什么态度？

连李天然自己都不知道！

“我爸说的没错，我就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好人当不了，坏人也不敢当！你救了我，我把这条命还给你。”小天哭泣着，嘴角淌出鲜血，用力抓着李天然的袖口，另外一只手费力的从兜里掏出一把彩色的糖果和五张百元大钞放在李天然掌心：“这是涵涵给我的糖果吧……真甜，你们真是很好很好的人，可惜我这种货色……配不上你们的好意！”

李天然看着自己掌心中的糖果，手掌微微颤抖。

“我赎罪了，赎罪了……”小天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喃喃自语，似乎在笑，又像是在哭。

终于，他的身体变的冷了下去，失去了声息。

李天然将小天的身体放下，沉默片刻，贴在他耳边说道：“有些错，一辈子可以犯很多次！有些错，一辈子一次都不能犯，如果犯了就只能接受惩罚……”

“你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惩罚……”

“我原谅你了。”

而后，李天然站起身来，看向十几米外正准备踉跄起身逃跑的陈楠，面无表情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小天已经得到了惩罚，接下来就是你和你背后的老板。“

“老子不把你们剥皮抽筋，老子就不姓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