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脑门在青砖面上砸得砰砰响,似乎生怕磕头响声小了赵德昭听不见。
赵德昭慢慢转过身来,这还是他今日第一次拿正眼看向迟建新,含笑道:“迟大官儿,你这是做甚?你说你这里办不了本王交待的差事,本王既没打你也没骂你,只是说改到别处而已,这可算不上为难吧?你又何必害怕成这个样子呢。”
“老奴知错了!老奴这里能办,能办!”迟建新砰砰又磕出两个响头。
“什么老奴?你是老狗!给脸不要脸的老狗!”钱牛儿板着脸喝骂。
“是,是,老狗知错了!”像迟建新这种熬出名堂来的老太监头子,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不要脸之极的货色,自骂一声狗毫无心理负担,张口就能来。
“你过来。”赵德昭含笑勾了勾手,示意迟建新跪近些。
迟建新不敢起身,只得手脚并用爬到了赵德昭的脚边。
赵德昭直接起了一脚,把他从趴地姿态踹得翻个了面,变成四脚朝天。
“你个腌臜泼才,狗都不如的东西,敢跟本王面前耍花枪!你还真以为本王治不了你不成!”
“是,是,老奴着实该打!殿下不妨痛打老奴一顿解解气,只求殿下饶了老奴一条贱命,也好让老奴为殿下出力办差。”
赵德昭对钱牛儿笑了笑道:“像他这样的要求,爷是两辈子都没见过啊!”
说着,他把手里的马鞭扔了过去:“不过爷没兴趣满足他,交给你吧,打他十鞭!”
“得令!”
钱牛儿当然知道这是在给自己找回场子,他欢快地应了声,喜滋滋接过了马鞭。
……
等到钱牛儿抽完了内库押班迟建新,赵德昭再向这位迟大押班,当面交待税票印制的注意事项。
“注意做好防伪,防伪只能比盐钞做得好,不能比盐钞做得差。”
“能做套色就做套色印版,就用套色印刷,反正怎么复杂怎么来,油墨纸张都要用最好的!”
“明天早上我一睁眼睛,就要看到初样!”
迟建新肚子里暗暗叫苦,您这也催得太紧了,而且花费不小,也没地儿报销去,但嘴上却不敢不答应:“是,是,老奴绝不拖延!”
事情办完,赵德昭带着钱牛儿出皇宫打道回府,马蹄敲打在石板上,响声轻快悦耳。
钱牛儿仍然沉浸在刚才的大乐子中,脸上笑得绽出花儿来:“爷,您这的招数真是妙啊,就只稍稍漏出点口风,暗示要把迟押班的那些话传到外臣那里,迟押班立马就吓惨了,再也牛皮不起来了,连‘老狗’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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