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对着一个女子扒开衣服,这场景很容易被人误会,尤其是当慕容宸刚从寝殿走来瞧见这一幕,那更是难为情。
贺兰冰吓了一跳,赶紧裹紧衣服,将头一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看也看够了,今晚就出宫。”慕容宸连招呼都懒得打,一副严峻的表情让人看着很不爽。
如果不是贺兰冰拦着,景忧早已上前给慕容宸两拳。
“其实,我还想去看看皇后册封大典。”
贺兰冰自己说出的话都没了底气,深埋的头低的更深了。
“不可,会有危险。”
“不怕不怕,有景忧在没事的。”
“我说的不是你们。”慕容宸真是个冷漠的人,说什么话表情都不带变化,“我是怕你们坏了我的事。”
这一次景忧是真么的忍不住了,将贺兰冰往身后一扯,随即出手便往慕容宸脸上打去。
子规也不是摆设,跨步上前飞快抓住景忧的胳膊,一时间,两人扭打在一起,你出一招我防一式,几回合下来不分上下。
一旁休息的洛玄倾实在看不下去,顺手抄起一个茶盅砸向打斗的两人。一看飞来横祸,这才纷纷侧身停止争斗。
此时的洛玄倾已将身上的太监服解开一半,衣衫不整的浪荡样儿全靠那张俊朗的面孔撑着场面。
“这位景忧大人,您还是听殿下的话,晚上乘着天黑赶紧离开皇宫,明日说不定想出都出不去了。”说着,将帽子随意往头上一扣,随便找了个软垫坐下,自斟了一盏茶慢悠悠的喝着。
贺兰冰一瞧这局势也不敢再任性,“景忧,景忧,咱们听殿下的,晚上就走,我不看什么册封大典了。”
景忧不语,只是顺应的点了点头。
“就在芳华宫呆着,以免被旁人瞧见。”慕容宸放缓语气,“洛少,华裳,跟我来。”
芳华宫又恢复了平静,贺兰冰抱着双膝坐在软榻上,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水仙花,那花开的很旺,清风几许,摇曳纤枝。
景忧则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发愣的贺兰冰,看不出是喜是忧,淡淡的表情已是他最好的样子。
俞华裳若有所思的走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随着脚步扬起落下,一步,两步,三步......
慕容宸突然一停,俞华裳措不及防撞了上去,头上的发簪嗝着头皮一阵发痛。
一脸苦涩的瞧上慕容宸,可看他也无济于事,又默默垂下眼帘。
俞华裳知道,他看不见她的痛苦。
出乎意料,慕容宸竟然抬手摸向俞华裳的头,纤长手指在她头上轻轻抚摸,从未有过的温柔与贴心,从慕容宸眼底潺潺流出。
“以后小心一些,不要胡思乱想。”
说完,又是一副冷漠。
洛玄倾看在眼里,他分明在慕容宸的眼中看到无限留恋。
“我只是在好奇贺兰冰和景忧之间的关系。”俞华裳又陷入自己的思考中,眉头微蹙,“他俩到底这是......”
“这有什么想不通。”洛玄倾随意的将胳膊放在俞华裳肩头,“他俩自小就认识,景忧第一次见贺兰冰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姑娘。”
“啊,姑娘?”俞华裳一脸疑问。
“话说凉国的韶萱公主连生了三个儿子,前两个儿子没过周岁就夭折了,为了让这小儿子顺利长大,从小便将他打扮成女孩样子,穿花裙,扎高辫,直到十岁才恢复男儿装。”洛玄倾像是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景忧从小生长在军营,处处被欺负,有一年夏日狩猎,韶萱公主带着八岁的贺兰冰去猎场,恰巧遇到当时只是个小随从的景忧,不知为何,贺兰冰还特别喜欢跟在景忧后面乱跑。从此,景忧变成贺兰冰的侍卫。”
慕容宸虽认真听着,但眼睛却始终离不开那只搭在俞华裳肩头的胳膊,心里莫名有些吃味,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让那口闷气憋在心里。
漠然转身走进寝殿,俞华裳看着也不顾肩头的胳膊疾步跟了上去。
徒留洛玄倾一人直愣愣的站在原地,那只停在半空的胳膊实在寂寞。
俞华裳一边跟着慕容宸走,一边还好奇着接下来的故事,回着头不住的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然后景忧发现贺兰冰其实是个男儿身,然后就没然后了。”洛玄倾已无心情再讲下去,敷衍着匆匆收尾。
他没有讲,贺兰冰的女儿装着实好看,他也没有讲,景忧从第一次见面酒喜欢上了那个穿着花裙的贺兰冰。
只是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可景忧并没有因为贺兰冰不是女娇娥而停止喜欢。弹指十年,不知道他们还能有几个十年如此快乐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