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说皇帝彻查昭宁宫,却还不知为何事,所以,太后一进来便是一通数落,当目光瞄上那座帝冠时,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严肃的表情立刻变成惊慌。
这下可真是想帮都费劲了。
整个燕邵国怕是没什么人不知道这皇帝陛下帝冠的讲究,从先皇帝开始,燕邵便命令禁止帝冠镶嵌红宝石。
这红宝石是鲁国的特产,也只有鲁国皇帝的帝冠上镶有最上等的红宝石,所以,其他国家的皇帝为了避免自己的地位在帝冠上输人一等,便下令国内不得出现宝石类饰品,而燕邵却不以为然,依旧沿用前朝习惯,可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成为鲁国嘲笑燕邵的由头,也因此两国还大打出手打过一仗。
这也便是先皇帝禁止帝冠镶红宝石的原因,当然,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却缄口不言的秘密。
如今,一颗镶有红宝石,且经由改良过的帝冠出现在兰贵妃寝殿,这意味着什么,大家不言而喻,不是简单的谋权,而是勾结异国的谋国。
太后已无力辩解,但她明白这定是栽赃,可又没有证据,所以多说不宜。
“一切,皆按皇帝的意思办吧。”
最后一根稻草也就此错过,兰贵妃心灰意冷的往地上一斜,那身赤红色朝服现在看来如此突兀,她离人生之巅,就差这么一点点......
“母后,这件事怕不是一个贵妃就能了解的了。”
曾经联合灭鲁的约定,现在全然崩塌,懿皇帝心里不再相信这个母亲能为自己全心付出,或许,她谋划的是找另一个听话的人取代自己。
懿皇帝说着,将那帝冠拿过,侧过冠身,一个“滇”字赫然出现在眼前,虽同样是金字雕刻,虽然字只有拇指大小,但还是被上官复玦察觉,还是让懿皇帝知道。
“锦儿不可能,皇帝,锦儿是你的亲儿子,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太后言之凿凿,她想用亲情来保全慕容锦。
懿皇帝“哈哈哈哈”长笑两声,“母后,朕还是您的亲儿子,您何时替朕想过。”
“来人,去祭坛,捉拿滇王慕容锦。”
“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何必再牵连我的锦儿。”
哭声并未唤起懿皇帝的同情,反而是激怒了他压抑许久的怒火,突然怒不可支,抬起胳膊将手中的帝冠狠狠摔在地上。
纵使黄金制成,也抵挡不了一位帝王的震怒,明晃晃的帝冠在落地的一瞬间四分五裂,红宝石咕噜噜的不知滚向何处,散落在地金雕玉龙也摔掉一只眼珠。
“瞧瞧鲁国人对你儿子的用心良苦。”懿皇帝压低声音冲着那个趴在地上的女人继续说道,“弋儿曾跟朕说过你和锦儿的劣行,朕还不信,如今是证据确凿。兰贵妃啊,兰贵妃,你不仅有蛇蝎心肠,竟然还有这样的野心,不可饶恕。”
不顾脚下兰贵妃拉扯的衣摆,大步朝着昭宁宫外走去。对她,懿皇帝一直都是如此冷漠,与他,兰贵妃始终都是那个走不进心里的女人。
习惯了决绝,这次,懿皇帝依旧没有半点怜惜,连头都不回。
兰贵妃趴着去捡那顶帝冠,左右打量一番终于找到了那个触发懿皇帝怒火的字,“滇”,那是慕容锦的封号,同时,也是足以置他们于死地催命符。
“母后,臣妾没有,臣妾没有。”
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由天怜悯,无人能助得了她。
离城十里外的祭坛,聚集着一众等待大典的皇族与百官,虽然骄阳当头,但偶有习习凉风倒叫心里清爽不少。吉时已过,却迟迟未等来皇帝与新皇后的车撵,等待的人开始焦躁起来,有的相互耳语,有的干脆席地而坐,宽袖成了此时遮挡日头的好工具。
慕容锦的贴身侍卫匆匆跑来,只是简单的耳语几句便叫他脸上扭曲出恐慌的神情,也不多等一阵疾步离开祭坛。这下,更是让那些纳闷的百官抓心的好奇,到底出了何事,竟让慕容锦如此惊慌失措。
“六哥,怕是要出事了。”慕容阑瞧瞧的说道。
“莫慌,一切等父皇的旨令。”
慕容阑听罢点点头,却又掩不住好奇的继续问道,“六哥,莫不是那两个凉国人,出了什么问题。”说到这件事,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不会,景忧已经出宫,还有一个翻不起什么风浪。”
慕容宸想想今早的状况,还真是心有余悸,为了保险起见,一早才临时决定带两个人出宫,洛玄倾是必须要带走的,还有一个,便需要在贺兰冰和景忧中间选一个,可这两人又是固执的家伙,相互谦让着,弄得像是生死离别,最后,还是慕容宸出面做了决定,景忧先走,贺兰冰垫后。
理由很简单,景忧身上有太多不确定性,谁知道脾气一上来是不是要大闹皇宫,比起来,贺兰冰要保险许多,虽然是个话唠,但好歹不会惹事,权衡下来,这是最好的选择。
想着两人离别的情景,慕容宸真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活生生拆散一对璧人。
“还是六哥聪明,将那个矮子留在了宫里,那个会武功的现在怕老老实实的在客栈呆着,不敢轻举妄动呢。”
慕容宸一笑,不再言语。
“你俩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慕容弋此时也围了上来,与其一个人晒太阳,不如加入他们的聊天阵营。
“三哥啊。”慕容阑一瞧,刚才的兴趣荡然无存,“没聊啥,就在说说,五哥怎么突然跑了。”
“能不跑吗?再不跑,恐怕命都没了。”
刚说完这句话,大批御林军涌进祭坛,全副武装,手拿长剑,将所有人都给围住。
上官复玦直径走向三兄弟,“见过瑞王、明王、十一殿下。”未等有谁说免礼,他已然起身,左顾右盼不禁眉头一皱,“臣奉命前来捉拿滇王慕容锦,各位殿下可知滇王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