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咯~方师傅.....咯~”子规打着嗝从房里走出,将那两件做工精致的长衫抖了抖,“这两件......咯~殿下都很喜欢,都......咯~都给包起来吧。”
一件靛蓝如碧湖般深邃,一件烟粉如木槿般淡然,金丝镶边,团云绣簇,不仅高贵又独有几分内敛,慕容宸穿起必然更具不一样的气质。
方裁缝对自己的手艺可是相当有信心,能博得殿下喜欢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这小侍卫的表情着实有些奇怪。
房里并没准备什么吃食,怎的他好一阵打嗝,是受了什么气,还是喝了什么风?
“大人,您,没事儿吧。”方裁缝关心的问着,“要不出去跑两圈儿?”
俞华裳悠闲的从另一边走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用这么麻烦。”慢慢走近子规后突然话锋一转,“咦,殿下,您出来了。”
一听主子出来,子规哪还有闲心听俞华裳瞎扯,麻利儿转身准备去迎慕容宸。可身后并无一人,除了一重门帘和孤零零的几把矮凳什么都没有。
不等他找俞华裳讨说法,肩膀突然被狠狠的拍了一下,瞬间六神无主,身子一抖,提了一口气半天都没缓过劲儿。
魂儿如脱壳,片刻冷静才缓过突突跳的心速,此时的子规真想拔剑对着那个吓自己的人一阵乱砍。一言不发,手却已经颤抖着摸上剑柄。
俞华裳见状大事不妙,眼瞅着子规腰间的剑不敢动弹,不过是个玩笑,怎么还带急眼的。
“瞧瞧,瞧瞧,子规你,不打嗝了吧。”俞华裳咽着口水,假装一脸惊喜。
“是啊,这位大人,您瞧,您好了。”方裁缝倒也仗义此时也一旁帮衬着。
说什么仗义都是废话,最主要的是,方裁缝也不想自己如此火爆的店铺发生什么血光之灾。
“俞华裳~”
一个声音悠悠的从房内传来,像是被阎王爷点名儿一样,俞华裳瞬间垮下脸,虽万般不愿,但也好过随时被子规乱剑“砍死”的好,不带半点犹豫,一阵小跑转身就进了房内。
“怎么,又在欺负子规。”
俞华裳进屋并没瞧见慕容宸,而是被眼前一重重布条给挡住。红的、绿的、蓝的、紫的,绸的、丝的、锦的、棉的......在俞华裳眼中,这些就是颜色不一样的布而已,到底什么材质能制成什么衣服,她才不管这么多,自顾自的撩起布条,寻着声音找去。
“没,没欺负,是在帮他。”俞华裳为自己开脱道,这种治疗方式可是百试不爽。
不过,子规如此窘状还真是好奇,俞华裳问道,“殿下,你们刚刚吃什么了,瞧子规噎的。”
“改明儿,都给你吃。”
俞华裳一听,乐了,这慕容宸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好心,就连一只手都懒得伸的人,还会给好吃的。想着,不禁鄙视的一哼。
两人终于在聊了半晌天儿后找到了彼此,俞华裳将所有布条都给扯下,管他是什么上等料子,也不管一会儿那方老头是如何的抓耳挠腮。
在暴力拆除下,整个房间亮堂不少,只是脚下变得软绵绵的,一抬腿还会被一两条绸布所羁绊。俞华裳倒没什么,可对于看不见的慕容宸来说,却增加了前进的阻力。
“我想......”慕容宸还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便被屋外一阵嘈杂声给打断。
不像是子规和方裁缝在说话,细细再听听,倒像是再与某人争吵。
另一个人的声音很熟,俞华裳听不出,可慕容宸不会不记得。
久违的严修离,又出来捣乱了。
争吵声越来越近,他们是朝着这间房子来的,不容屋内的两人多想,一阵“噔噔噔”的敲门声想起。
“明王殿下,微臣严修离求见。”
这严修离倒还知道些尊卑之礼,就算和外面的人吵的再厉害,还是得顾着明王的身份。
“何事。”慕容宸并没有打算要见他的意思。
“事关滇王。”严修离丝毫不掩饰,“明王殿下不会不知道,滇王回来了吧。”
慕容宸有时候倒是很喜欢严修离的性子,直来直往,不拐弯抹角,这一点,却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严大人,你不会以为滇王在这儿吧。”慕容宸沉下心,不禁疑虑起来,慕容锦潜回燕都的消息,是何人告诉他的。
慕容弋?不可能,他在燕都还没有这个能耐和人脉去做这些事。难不成......
总感觉,在暗处有一个瞧不见的敌人,冷不防让自己措手不及,心有余悸。
那人不是兰贵妃,或者,是......
“殿下,殿下。”俞华裳瞧着慕容宸一言不发紧蹙着眉头思忖什么,赶紧轻声唤着。
这可不是开小差的时候。
慕容宸收起心绪,他倒不怕这个严修离在这能查出些啥,“你进来吧。”
得到允许,严修离二话不说推门而入,四周环顾一番,除了慕容宸和俞华裳外再无旁人。
一地的锦罗绸缎让严修离寸步难行,他也无需深入去翻箱倒柜,放眼望去便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子规忍不住了,大声叫道,“喂,没有你想要的就赶紧出去。”
严修离理亏也不好说什么,抿着嘴只好赔不是,“殿下,微臣多有得罪。”
“无妨。”慕容宸并不怪罪,“只是好奇,严大人你是御林军的中郎将,不去保护我父皇,怎的,开始维护起燕都城治安。”
严修离一笑,语气不卑不亢,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回殿下,滇王未经召见私自潜回燕都,其不臣之心可见一斑,微臣也是为了陛下安危着想,需尽快查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