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哎~,笔墨被师父收走了,想出师,难了~;想进京考过武举,诶~,更难了。”
朝阳照耀下,勿华一身灰布衣衫破烂不堪,占满了污泥,走向王城,经过一晚的征途,他走出了十峰大山,看到了雄伟王城城门上的狮子雕像,雕像充满了压抑感!
看到雕像的一瞬,勿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座雄城不接受弱者!
不过勿华并非弱者,直接无视雄狮雕像的威吓,走进了城门。而城墙上、城门下的守卫兵卒,看到勿华无视雄狮的一幕,对勿华投来了莫名其妙的期待与鼓励的目光,这让勿华一愣。
怎么回事?这跟我上次来不一样啊!这些兵卒怎么会对我有这样的目光?而且我这次穿的可比上次破烂的多,竟然没有嘲讽我?
“小兄弟!功底不错,在外面受苦了吧。放心,进城,城内兄弟会照料你的!”
“啊?哦~”
勿华莫名的答应了声,便入了城内,耳边回想着卫卒的话,那人挺仗义啊!
而等勿华彻底入了城中,脑袋彻底懵了,周遭街巷虽然与数年前来时一样,但民风竟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一路走来,曾经城内那些富家子弟全数不见,虽然城内依旧繁华,可百姓却不再质朴,反而令人第一眼看着十分彪悍!那些文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有钱人更是不敢嚣张跋扈!
“怎么会这样?这世道怎么了?难道数年时间,天下已然大和了吗?”
勿华站立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随便两人都交谈的很融洽,疑惑问道,而这一问,引来周围人的大笑,随之一位几位彪悍,草莽气息十足的汉子走向了勿华。勿华本以为汉子要欺负他,想要躲开,可汉子却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串金武币,扔给勿华,勿华傻眼了,
“小子,新来的吧!看你功力不差,怎么混成这样?”
“我、我...这、这钱~”
“哈哈哈~!拿去花吧,就当交个朋友!放心,如今的王城,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都被赶走了,现在的,都是兄弟自己人!”
汉子拍着勿华肩膀豪气冲天的说道,勿华拿着手中的金钱,如梦未醒。然而,一时间,除了大汉,周遭那些摆摊之人包括游走的百姓,听着汉子的话,知晓了勿华肯定实力不弱,也纷纷拿着东西往勿华怀里塞来了。
“哈哈哈~,兄弟,大哥看你衣裳坏了,送你件锦服,交个朋友!”
“兄弟,我这卖包子的,给你拿一笼,以后,多罩着老哥哈~”
“兄弟,啥也不说了!我卖鞋的,看上哪双拿哪双!不讲价、不收钱!”
“兄弟,来点水果~”,“兄弟,送你把趁手兵刃~”
纷纷涌来的游人朋友,让勿华充分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原本自己进城之前什么都没有,现在居然一下子什么都有了,简直是改头换面!
勿华欣喜,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天下大和吗?竟如此美好,他日自己一定要武举上榜,与陛下共创盛世!
“哈哈哈~,多谢!多谢各位兄台的相助!小生一定不忘各位情义!”
“哈哈哈!兄弟不必多礼,在这儿都是自己人!只管吃好玩好啊!”
“是啊!兄弟,到了这儿,苦就算完了,日后共举,肝胆相照!”
“一定!一定!”
勿华抱拳向周遭各位热情的百姓行礼,于此,见勿华应了情义,汉子与那些送礼的兄弟才散去,各自玩乐。
而这时,勿华身旁突然又来了一位女子,乃是街旁玉器店老板娘,使唤着下人端来盆水,就要帮勿华洗脸,勿华惊错不已,连忙避开,惹得这位身姿妖娆的老板娘好笑,
“这位小兄弟,为什么要避开,怕姐姐手烫?”
“额哈~,非也,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小生自己来即可。”
“嗯呵呵~,小兄弟,真有意思,是个读书人吧,真少见呢。这次来城里是要求什么东西吗?”
“确有所求,小生想要求一支可入墨的笔~”
勿华一边洗着脸一边回着老板娘的话,而老板娘听后,与给勿华端水的下人,眼中皆是惊奇,
“笔吗?那可真是少见呢。可惜了,姐姐这儿没有,你如果想要,倒是可以去南城那些文人大户的静巷碰碰运气,说不定就有他们扔了不要的笔~”
“如此甚好,谢过姐姐了。”
“哈~,不用,小事一桩,江湖人都叫我玉姐,小兄弟也可以这样叫我,日后共举,还望小兄弟互相照料~”
“一定!”
“嗯~,那小兄弟,就在玉姐店里换好衣裳再去吧~”
“好,多谢玉姐!”
说完,勿华便跟着玉姐的下人进了玉器店里的一个房间,去将那些人送的衣物换上,在勿华看来,那些人都是有识之士,日后肯定是要一起进京武举的,这才与他这番洽谈。只是,令勿华惊叹的是,玉姐一介女子竟然也怀抱着进京武举的心,虽然女子不可入仕,但有这种心,也值得勿华敬佩。
一段时间后,勿华换好衣服出来,立在玉姐面前,简直就是玉树临风公子啊,大街小巷不少女子倾慕看来。
而勿华再次向玉姐道声谢,表明记住情义后,便迫不及待的往南城而去了。身后玉姐,看着勿华远去的背影,莞尔一笑,连她也探查不出这小兄弟的功力深厚程度,看来日后举事,会是个不错的助力。
王城很大,哪怕勿华作为实力不弱的武者,也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接近南城,遥望而去,已经看不到王城的城墙何在了,唯有身前一座桥,度过城内柳河,过去便是文人世家所处的南城。
可桥上,此刻,正有一人摆着矮桌,端坐着,向周围聚来的文人们推销一支玉笔,这支玉笔,笔身漆红如梅,笔毛则如冬日盛雪,极其美观,不少文人后生舞扇点评,
“笔是雪蚕种,入墨梅花开,好笔!”
“先生,此笔卖否?”
“哈哈哈~,当然卖。小生们听好了,此笔名唤玉浮雪,取‘雪自三冬来,俏梁梅花开,寒冰涨三尺,举出玉石来’之意,乃老夫祖上所传,价值连城!”
“价值连城,倒也称的此笔,可惜,可惜~”
一众书生围着此笔赞叹不已,老先生讲的也是天花乱坠,极度夸大此笔的价值,但自古穷书生,这些人也只是来长长眼罢了,至于说此笔价值连城,这些书生当然是吹嘘,而非实际,只是应和罢了,一支笔又如何价值连城?
“啪!”
“嗯?”,“嗯?”
可正是老先生与诸多书生赞叹此笔之时,一垛金钱砸在了矮桌上,老先生和众书生诧异看去,扔钱之人正是站在桥头的勿华,因为挤不进来,所以才直接扔了钱。
但这随手一串钱扔在老先生的桌上,却让老先生怒了!乃至周遭书生也颇为不善的看着勿华,此人好生无礼,有辱斯文!
“啪!后生!你是何意?随手一扔,岂是当老夫乞人尔?”
老先生随手狠狠拍响了长桌,于这桥梁之上站起,指着勿华愤怒吼道!
而勿华得以挤进来,面对老先生的愤怒之言,竟一时有些诧异,满城之人相处皆如自家兄弟般亲近,乃至自己一路过来,无数人豪爽的与自己打招呼,怎地这老先生会如此小气?
虽如此,走近来,到了老先生对面的勿华,还是向老先生躬身行礼,
“先生切莫生气,小生只是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想引起先生注意,购买此笔。”
“你要买笔?”
“是~”
“罢了,既真是如此,倒是老夫小气了~”
“是小生考虑不周~”
勿华再次向老先生鞠躬行礼,给足了老先生面子,老先生也才作罢,重新坐于木桌后,拿起木盒中的红玉之笔玉浮雪,勿华赶紧蹲了下来,不敢俯视老先生,达者为师,尊师重道,勿华还是从寒先生那里学的很清楚的。
而老先生平视看向勿华,见到勿华姿态放的很低,之前的小误会所造成的厌恶之色,倒也烟消云散了,周边的书生对勿华的认知也改观了一些,老先生开始问了起来,
“你为何想要买此笔?作何用?有转卖他人之意否?”
“哈~,不瞒先生,小生买此笔之由,尽是来自对此笔的喜爱之情,加之,近日惹得师父生气,无笔可用,故才想买先生之笔。”
“嗯~,理由倒是有着真诚。不过,你还没回答另一个问题,你有转卖之意否?”
“这...先生很是在意这点?”
勿华平视老先生,诧异一问,而老先生被这一问,苍老的面容倒是突然莫名的笑了。随后,当着勿华的面,手指向四周围观的书生,
“你以为老夫之前为何对他们说,此笔价值连城?他们其实都知,此笔价值不大,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附和老夫吗?”
“这...小生不知,请先生解惑。”
“呵哈哈~,缘由很简单,其实老夫也是珍笔爱笔之人,只是有些读书人呐,人心不古,以笔为财物,转手投让,换取银钱,亦或是前路!笔价值不大,若不以倾城之价,此等利欲熏心的穷书生,焉会珍惜此笔?”
老先生枯瘦的手指指向周围这一圈凑热闹的书生,嘲讽的笑容下,厉声呵斥,让一众羞愧不已,不敢与老先生对视,但却又不愿走,这让老先生越发嗤笑!
不过,呵斥完这些心思不纯的书生后,老先生又转眼看向勿华,却只见勿华的眼神依旧那番纯净,像是不与尘世相染的高山白雪,老先生赞叹的看着勿华,
“如何?你可有转手之意?”
“没有~”
“哈哈哈~,老夫信你!”
“嗯?”,“嗯?”
突兀而来的信任让勿华有些不解,同样让周围这些羞愧的书生不解,为何偏偏勿华这小子一说,老先生就直接信了?
“你可知老夫为何信你?”
老先生又兴趣盎然的问起了勿华,而勿华似有所解,
“老先生请说。”
“哈哈哈~,若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今日之前你原本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吧!而且比之周遭这些小生还要穷苦!对与不对?”
“对~”
“那老夫再猜,你今日想要过此桥,是想入南城,讨几支文人世家扔在门口的笔吧。”
“先生猜的很对。”
“哈哈哈~,那试问,明明有这么一串钱,你为何不买,反而去讨要?”
“这~”
勿华回到这里,被老先生的话给问住了,但老先生却直接从桌子后站了起来,在一众书生的围视下,于这清水桥梁之上,俯视指着勿华脑袋大叫了起来!
“这是因为,这钱根本不是你的!所以你才不敢用!还有你这一身,也不是你的,全是别人送的,充满了草莽气息,所以你穿着才会拘谨!”
勿华一听,被老先生拆穿了,脸烫不已,同周遭书生一样不敢看老先生,但周遭的书生却又在唾弃勿华之举。
“但!”
“嗯?”
可陡然间,老先生却又话风一站,让勿华惊呃的抬头看向老先生,周遭书生同样惊诧。
“但‘朋友相赠、却之不恭,收之以礼、还之以情’,这点无可厚非,你没有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拿别人之财,却不用之,反倒前往静巷,苦寻良笔,这更让老夫敬佩于你!不过,你还是有错!你本身虽没有错,但你错就错在眼目混沌,不懂识人之明!交友不交损友,不是何友之财,你皆可受之,有些财,本身来之不正,你非但要避开,还要将此财还之公正,这才是君子所为,你可懂?”
“呵~,多谢先生告诫,小生懂了!”
“好~,哈哈哈~,懂了就好,懂了就好,孺子可教也~。但,你把这草莽之财踹给老夫,虽是爱笔之心所为,可还是不厚道啊~”
“啊?先生,是小生的错,小生这就受回~”
“哈哈哈~”,“哈哈哈~”
老先生的一句不厚道,让勿华与在这桥梁之上的所有书生都笑了,虽然被老先生呵斥了一顿,但老先生偶尔而来的幽默却总能让人冰释前嫌,这才是周遭书生一次次呵斥却又一次次围着老先生不走的原因。
眼看着老先生拿起那支红玉之笔,强行递给推辞的勿华,一众书生羡慕不已,可又羡慕不来。
只见,勿华拿着老先生送的笔,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可老先生却又转眼严肃起来,
“行了,小子,老夫可没有原谅你的意思,这笔送你,不是给你用的,而是看你喜欢,送给你保管的。接下来你还是要碰运气去南城里找笔的。”
“是,多谢先生。此笔小生必一生珍藏,不忘先生教诲!”
“好了,去吧,我还要跟这群臭小子讲经了!”
“嗯,再次感谢先生。临走前,先生可否告知小生名讳,小生一生谨记!”
“哈哈哈~,老夫花甲之年,能有个人记住也不容易,记住了,老夫叫莫文轻。”
“小生记住了,先生,告辞~”
“嗯,去吧~”
莫文轻朝着勿华挥了挥衣袖,勿华对他再次鞠了一躬,终究是进入了南城内。身后那长满柳条的清河之上,莫文轻会一直在那桥梁上,拿出一支又一支名唤玉浮雪的红玉之笔,开出一笔笔天价,训斥一批批书生,很久才会送出去一支。
而南城内,勿华走过一条条静谧长巷,正如城中之人所传,南城是静巷之地,不少文人世家会在有限的院地里种上寒竹或是梅树,有时,勿华所走的街上一人没有,唯有越过高墙,透出的寒竹之影在摇曳,南城里听得最多的是书生,稚子的读书声,大人谈经论道,不苟言笑,或有些时候,好友来临,才会传出对诗时的笑声。
勿华感觉着南城的静谧,倒是怡然自得,跟着师父在山上待那么多年,倒也耐得寂寞,只是苦劳的是,果真如莫先生所说,想要讨笔,得看运气。
这些都是书香世家,哪怕为了名声,也会对自家的笔十分看重,不会随意用桶装着扔在门外,只有一些真正具有文人风骨的文人,或许可能会为了让更多的书生有所出路,同莫先生一样专门拿笔送人,可太少了,这样的人真的太少了,勿华走遍小半个南城,都没有遇到哪怕一家会在门外留笔送人的世家。
勿华叹了口气,继续寻找,好几年不来这里,变化是真的让他有些无法接受,山上十年如一日,而山下却日新月异,南城不少街巷内看到的人家都变户了。
抱着怀中唯一的一支笔,勿华继续在南城转悠,到了深处,竟时而会听到小儿的笑声,老人唠叨声,以及夫妻之间的谈笑声,天渐渐阴了下来,颇有下雨之意,果然不一会儿,小雨绵绵而下,而这落雨,好似让孤独行走的勿华,终于想起了什么,勿华幡然看去,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才想来,原来自己一直都很孤独...
莫名的心伤,让勿华想起了自己没有家人、没有亲朋的伤痛,勿华顿时双眼朦胧,不知所措,唯有淋着小雨,继续走在这静巷之中,走着走着,全身湿透,不知走了多远,直到走到了一处挂着杨府牌匾的大宅外,烟雾朦胧,这杨府竟独占南城一方,杨府外河流环绕,府内寒竹探出。而在勿华看见杨府外并无笔时,也就失望的准备离去了...
可恰勿华即将走过杨府大门时,一曲悠然的琴音突兀自杨府内传到了大街上茫然的勿华耳中,这琴音在勿华听来,并不高明,也不复杂,但就是吸引住了他~。
不断的听着琴音,勿华越来越惊叹,甚至是,喜欢。
曲子不欢快、不激越、不悲伤、不心烦,听着,会莫名的觉得很是安慰、很是熟悉,那治愈的感觉就好似冬日里你使劲搓着手却忽然有人给你送来火盆;好似你很孤独,却突兀回到了家;好似你看到一个姑娘觉得很陌生,可转然又觉得她是你熟悉了十几年的妻子一般,这首曲子会莫名的让人沉醉,让人抛却,抛却那些陌生;抛却那些孤独;抛却那些心伤,直到你开心起来...
渐渐的,琴声停了,天还在下着细雨,只是勿华的心不悲了,之前的琴音还回绕在耳畔,勿华莫名想见见弹琴的女子,古来男子不碰琴,竟不知琴技可以如此出神入化!
但转眼一看,杨府高高在上的大门,岂是他可以进去的?想至此,勿华或许明白了,可能那位姑娘是在为他的心上人弹琴,只是恰巧被自己听见罢了,
“呵~,听人一曲已是占了便宜,竟还自作多情,真是贪得无厌呐...”
“麻雀怎能配上梧桐树上的凤凰呢?”
勿华摇摇头,情绪再次低落下去,淋着细雨准备离开此地,哪怕人家姑娘不在乎他,但他也不想被其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没有缘由,只是自己喜欢,就想自己的形象不会在姑娘的眼里出现狼狈。
勿华转身,走了两三步,开始踩着街巷中的水塘离去,
“噶——!”,“公子稍等~”
“嗯?”
可就是勿华离去之时,杨府大门专为他敞开了,一位女子打着雨伞,手拿一红漆木盒,走了出来,叫住了勿华,勿华诧异的转头一看,只见一位行为端庄,但妆容却如同花女一般妩媚的美丽女子正看着自己,勿华转身,
“何事?”
“公子是来寻笔的吧。很巧,我家小姐这有一支笔或许与公子有缘,只要公子愿意为我家小姐作一首诗,便可赠予公子~”
女子正是郑落,随着郑落姑娘一言说完,杨府内自有下人随之抬出一张琴桌,立于府门处,桌上放的不是琴,而是一张画,和磨好的墨。
勿华看着女子很想要一支笔,但是,自己却又根本做不出诗,只怪自己平时舒懒,
“小姐,可能小生还是与你的笔无缘了。小生虽是一介书生,但同时也是习武之人,论文底,只是个半吊子,不会作诗~”
“呵~,那公子为何寻笔?”
“小生无缘,答与不答,意义不大。小生还是告辞了~”
勿华躬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去,实在是他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了,不愿待在此处,自己文底更差,实在丢人。
而看着勿华转身离去,郑落看着好笑,觉着这勿华好生拘谨,索性直接打开了装笔的盒子。
而盒子一开,真正的玉浮雪出现了,刹那间,一股寒气自笔内散发开来,南城杨府周遭一里以内,细雨尽皆化成了白雪,而同样,这一里范围以内的所有人,瞬间慧根顿开,一生的记忆清晰无比,甚至思路畅通,平时困扰自己的所有难题也迎刃而解!
不少周围府邸之内的人均大惊失色,趁着这点时间快速思考几十年的难题,也有不少人跑出府外,想要知晓异像缘由所在,所为的南城静巷子内瞬间多了不少人,开始四处寻找!
就连杨府外,看着郑落怀中玉浮雪的下人们,眼中野心也明显的升起,只是被郑落一瞪,恐惧了下去。
而勿华自然也被影响到了,脑中的思路清晰无比,曾经抄过的诗,其意瞬间理通,自己也从未如此刻这样,觉得作诗是如此简单之事,勿华再次回头看向郑落,郑落对着他一笑,
“公子,就用这支笔作首好诗出来吧~”
“好~”
勿华兴奋的朝郑落走来,接过这支能让人聪慧的玉浮雪,直接走到琴桌旁,看着那画卷美人,挥手就诗,画卷上一首长诗宛如泼墨自成般的出现,其诗为,
“ 听琴(勿华)
风兮风兮云衣裳,清寒雨露赛雪霜。
春尽自得竹间来,欲作笔画入集坊。
可兴瞧得珍红玉,笔身如梅丝如雪。
使想若能以此墨,一纸便可女嫁郎。
但惜书生穷白衣,勿非君子勿非财。
思思念念不可及,唯度如初静巷来。
不奈时寻烂笔头,突闻琴音自户中。
顿步侧耳细细聆,余音绕的心如梁。
再雨如针落云裳,才知人家高篱墙。
此忧鸳鸯不合离,怎生梧桐雀配凰? ”
一诗作完配上美人画卷,被郑落差人快速送进了府中,而玉浮雪,在勿华如梦初醒的目光下,真就直接装进盒子送给他了,勿华还想说什么,可郑落却已快人一步,
“公子,既与我家小姐有缘,何不入府一叙?我家小姐自创琴道,却无知心人聆听,公子可愿听听小姐的琴?”
“嗯?你家小姐的琴一直无人听?”
“呵~,是无知心人听得懂。公子入府来吧”
“那叨扰了~”
盛情难却,勿华跟着郑落进入了这大气富贵的杨府内,首先便被郑落带着去换了一件衣裳,随后再被带去一座湖上小心亭处等了起来,亭中,摆着一张琴桌,桌上一张长琴...
而在勿华进入杨府的同一时间,那张放着美人画卷的琴桌则被搬到了一处雅致的房间内,杨紫座前。
杨紫依旧一身雪白,撑着下巴,瀑白长发披落在柔肩上,看着勿华的诗,有一些苦涩,
“此忧鸳鸯不合离,怎生梧桐雀配凰?”
轻轻念着这句诗,杨紫渐渐起了身,换了身花纹白色的下人衣物,开始去见勿华。
小心亭处,郑落早已离去,亭中只剩勿华一人在静静等候,心中很是忐忑,虽然很想见那位小姐,但却又怕见,很是矛盾,
“公子在矛盾什么?”
“嗯?”
可突然一阵清雅的声音问来,心中忐忑的勿华却顺其自然的平静下来了,说话的正是杨紫,在看见杨紫的那一刻,勿华好似看见了陪伴自己多年的雪,很是亲近,也很是熟悉,就像之前琴音让他产生的那股熟悉感一样。
此刻的杨紫是一身下人衣服,没有让勿华觉得高不可攀,反倒是杨紫,拿着毛巾,贴着勿华的后背,帮勿华揉搓着湿漉的长发,这一幕就好像相处多年的夫妻,再平常不过的画面了。
但正是这平常的一幕,让勿华再次回想起了之前的琴声,那琴声的感觉就是这样,好似你看到一个陌生的姑娘,可转眼却感觉他是你熟悉了十几年的妻子一般,很自然的抛却了陌生,也许,这就是所为的缘分吧,温馨,总会随之而来。
勿华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让杨紫轻轻的为自己弄干头发,随后,仿佛很是熟悉的画面出现,杨紫坐在身前,为自己弹起了时常想听得琴~
一下午时间过去,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小心亭内,勿华还痴迷在杨紫的琴音当中,这琴音仿佛真让他跨越了十几年的时光一般,让他不得不接受杨紫给他的熟悉感,越是熟悉,勿华越觉得这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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