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长叹了一口气道,“唐太傅?又是这启都的官员,唐家还是百年世家。”
“我要是和这唐家沾惹上了,只怕更是牵扯不清楚了,让他们另请高明吧。”
安夏神态有些疲惫,她实在是不想自己的大姐再怪自己了。
管事婆子也不问为什么,得了安夏的令,便去了正堂。
她看着白发苍苍的唐太傅,满脸愧疚道,“大人,郡主说自己医术有限,让您另请高明。”
“大人,抱歉了。”
唐太傅听到管事婆子的话,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嗡嗡的,想不了事情。
他最后的希望,仿佛已经断掉了,只能去准备自己孙儿的后事了。
可是,唐太傅实在是不甘心,他起身朝管事婆子拱手,浑浊的双眼里噙着一把老泪。
“不是老朽非要为难端嘉郡主,实在是什么名医都瞧了,我那孙儿就是醒不了。”
“若是再不救治,怕也就是这几日了,老夫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还请嬷嬷带我去见一见端嘉郡主,我亲自去求她。”
管事婆子向来是知道唐太傅的为人的,他向来为启都百姓所称颂,且这么些年,从来都不涉及党争,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
除去这个不说,管事婆子见了唐太傅的老泪,和那苍白的头发,也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她沉默了一会以后道,“大人,请你随我来,我带你去郡主的院子里。”
唐太傅激动的拱手道,“多谢嬷嬷。”
而后,他让管家在院外等候,自己则是跟着嬷嬷去了安夏的院中。
安夏看到嬷嬷带人过来,拧了拧眉,到底还是走到了唐太傅的面前。
她愧疚的说道,“大人,我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您何不让太医一试呢?”
“又或者等一等花神医,他过两日应该就回来了。”
唐太傅神情悲哀道,“老朽可以等,可是老朽的孙儿等不了。”
“还请郡主垂怜!”唐太傅说完,将衣摆一撩就打算跪下来求安夏救人。
安夏也听容晏提起过唐太傅,知道他是个好官,为人最是谦和,怎会让他下跪。
她赶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唐太傅道,“太傅这是做什么?我担当不起。”
安春在自己的屋内,也听着外面的动静。
安秋心急如焚道,“大姐,你要不要出去和二姐说说,让他去给太傅家的孙儿医治。”
“唐太傅一把年纪了,看着真的很可怜的。”
安春却不解道,“秋儿,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又没有阻止夏儿去医治别人。”
安秋耐着性子解释道,“因为你对二姐发火,所以二姐不想和启都更多的权贵牵扯上了。”
“因此,她拒绝了可怜的唐太傅,就是为了怕你伤心。”
经过安秋这么一解释,安春好像彻底明白了,她抬起手道,“你扶我出去,我去和你二姐说。”
“再怎么样,人命还是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
安秋接过安春的手,将她从床榻上扶起来,又在她外面披了一件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