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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九

陈副台长反驳,“老许你说的不错,固然处在一个探索的阶段,但都是科学的实验,本身就存在真实可信的基础,塌陷成因不明是事实,但是大地块体运动的学说是成熟的,塌陷成因就是在利用成熟的学说。预测是我们行业的终极目标,不敢触及不如不做。”柏副台长插话进来,“块体学说的深度有限,有的塌陷深度超过块体的最大厚度该作如何解释?”陈信刚没有回答他,“成熟的学科不是没有,塌陷定位就是一个,利用发生的塌陷活动性来预测未来的塌陷是可行的。岳局长已经为我们做出先例,成功过。”许台长说:“大陷前,没有任何的小陷活动就发生大的塌陷,有过;发生了系列小陷活动,不论从频度还是强度都符合某次大陷前的经验,还有预兆信息的佐证,可是塌陷群的活动却结束了,并没有大的塌陷发生。”陈信刚说:“没有研究透彻的地方,正是我们要做的工作,我们正走在寻找大塌陷之前预兆信息的路上。”许台长说:“小陈,目前,不存在实用化的成果。”这时,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许台长,照你的说法,别干了,是吧——,都明白的。”不知什么时候乌焦青趴在门口向室内探进半个脸来。许台长向他招手,“小乌,你进来,一起研讨研讨,好歹你也是科班出身。”那颗头缩了回去,人并没走远,一会又折了回来继续听。

柏副台长说:“选取观测点、建设观测点、验证观测点、使用产出的数据,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多年以后证实一个观测台站的条件并不理想的时候,人力物力已经大量投入,废弃重建是需要勇气的。在我们古国局,不允许存在失败的科研,特别是继续申请科研项目经费的人,害怕一个当前的失败影响未来。该结束的不能结束,多年以后,即使效果不佳也要强硬地评估出一个优秀来,用现有定性为优秀的项目来申请后续经费容易,全新立项困难。即便当时是合格的台站,观测环境可能被人为活动所破坏。还有自然的干扰,特别是气侯因素的干扰,地表的观测数据都含有气侯因素,剔除干扰谈何容易,难啊。还有诸多不明了的信息,连引起研究人员的注意都谈不上。”

许台长说:“塌陷研究是科学难题,理应该严谨,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难度明显,工作还得进行,存在着一部分人回避现状,头顶专家的头衔,热衷于搞数学游戏。省局的人永远高过台站的人,古国局的人高过省局的人,高端科研人员竟然视曾在台站工作过为耻辱。既然是科学研究就要遵循科学方法,以观测为基础,用数据来说话。数据所含的内容太丰富,凡是与塌陷无关的信息都是干扰,剔除干扰是关键中的关键。问题是干扰难以确认,还有颇多的信息没被人认识。现有的很多项目,都是经过多年的实践后保留的观测项目,已经确认的干扰,目前都无法理想地排除。目前的观测背景信息中,我们期望捕捉的塌陷信息与噪声的比是多少,是百分之五还是百分之三,没有定论,如果低于百分之三,有用的信息被噪声淹没,目前的观测还有用吗?使用数据的人不观测不熟悉仪器,观测的人不使用数据,制造仪器的人不观测不研究数据。三方人员不互通,如此,探索走不上正轨,谈何实用化,科学现状如此,竟然有人认为自己能有一个大的突破,是!这种精神很可贵,不能没有这种可贵的精神,我们现在已经很难分清楚谁是真正的科研、谁是在蒙人。”陈副台长来气了,“人不可能成为方方面面的专家,分工有所侧重是必然的。”

在角亥塌陷台,形成一种共识:柏副台长精通仪器,常江熟悉数据处理,陈副台长专注数据分析,许台长比较全面。

柏副台长说:“一个观测项目的选址、实测、试测、建设、正式观测、数据评估及应用,实验性大于实用性。一个测项经过多年的数据积累,证实效果不佳就应该立刻终止,终止项目就是失败就浪费投资,这种损失是不可避免的。这样的道理都懂。事实上古国塌陷系统不存在一个客观的评估机制,缺少定量的指标。怕只怕,人为的失败借壳科研的损失,一发不可收拾。”许台长喝了一大口茶水,接着说,“不担责任的做法是建设台站,特别是受到好评的台站,所有的项目都盲目地投入,台站越建越强,强大到无人敢质疑,于是恒有不失败的项目,结果建设台站凌驾于科学研究之上,项目建设不是为了科研,科研反而依附项目建设,甚至科研就是为了验证项目的合格,台站在增加、在增容,塌陷局在扩大。”陈副台长反驳道:“一个台站,对于全球来讲就是一个点,一代人,对于塌陷史来说,时间太短。塌陷研究是依赖实验的,但是实验案例又恰恰非常少。在一个台站的附近,几代人遇不到一个像点样的塌陷发生,都是被动的实验。如果确切知道某地肯定有大塌陷,提前布设密集的仪器进行有针对性的观测,找到预兆的可能性会大增,这是办不到的。客观的评估机制是需要实例来检验的,短时间内做不到。都是在广撒网,希望捕到一条没有目睹过的稀有鱼。”柏副台长说:“难啊!”陈副台长说:“难也要做,不做下去永远没有希望。”许台长说:“做肯定要做,只是目前既有的方法值得商榷。”陈副台长说:“老许,泛泛而论可以,具体到一个项目,都是待定的,否定和肯定都不容易。具体到一个台站一套仪器,目前,我各人认为最有效的评估方法就是‘陷后效应’,近距离大的塌陷,大塌陷之前的一切不好定性,特别是时空的因素,大塌陷发生是瞬间的巨变,既有速度又有幅度,这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合格的观测系统必然有所反应。有一种猜测,陷后有所反应的系统具有价值珍贵的趋向,但是,还是不能一概否认没有反应的系统,因为这是一个综合性的评估方法,杂合着地质、仪器、方向性等等因素,这些因素就没有一个是固定的。还有一个难点,没有完全相同的塌陷。就算‘陷后效应’这种方法可靠,大塌陷的例子很少,通过这种方法来鉴别所有的分散在各地的项目还是存在局限性,起码一两代人无法完成。”柏副台长说:“有必要验证所有的台站吗?”陈副台长说:“难道不使用全部台站的数据吗?在使用数据前,应该对数据的优劣进行评估,想尽一切办法来评估,取得有效的数据之后才能谈其它的。”柏副台长说:“关于这一点,我绝对不赞同,用个例来验证整体的方法也是可行的。”陈副台长说:“在我们的塌陷系统,可曾有某个个例认真地评估过?”

常江说:“更换一届局长就出一套政策,局长总想找到不用监管、不用改进、不会出错且一劳永逸的政策,公布了就不用再操心管理。可惜始终没能找到,于是一任局长一变,不存在十年不变的长期方案,造成方案难以下沉到底层台站。事实上废在半途而不宣,任由底层自由理解发挥,乱到不得不干预了,自上而下来一次运动。上面指责下面失误,下面抱怨上面不切合实际。比如仪器的维护,一笔费用一申请,台站故意多报是因为知道上面要少给,把少给的量预测出来;上面也知道下面虚报,把虚报的部分剔除。始于何时、肇起于那方,不得而知。目前是互无信任,恶性循环。最令人气愤的是把科研庸俗化,把正常的、日常的工作当成科研项目来做。”整个身体堵在门口的章金发啐了一口,“都说些啥嘛玩意儿。”乌焦青依旧露着半张脸。陈副台长说:“你听不懂。”乌焦青说:“老章啊——,我就不找你那没趣,是吧——,章总工?”

柏副台长大声说:“塌陷观测是高精度观测,对仪器安放条件的要求非常苛刻,因为难做而降低标准,还不容人质疑,习惯性地生产废数据,还装模作样地使用。塌陷预测的科学难题如果能够破解,那也绝不会成功在当下的古国局。”陈副台长大声说:“柏竹枫,你说什么?你这是天罪!”柏副台长一听立刻缄口,他心里明白:“按照惯例,凭刚才的那句话罪成天罪,未尝不可。”许台长赶快说:“小柏的议论范围的确过大,要说他天罪,从何谈起呀?小陈说的天罪言重了。”柏副台长改口道:“陈副台长,我说的不是整个行业,不是全部科研人员,是指个别人。”

不知不觉中,章金发回到屋里,他手里不住地抛接一枚硬币,“明天脚下就有9级的大塌陷,看我手中的硬币落地,字代表有,花代表无,我扔一下,大家来猜一猜。”柏副台长说:“别开玩笑。”老章笑了,“小柏,现在的塌陷预测成功率是多少?”“百分之二三十吧。”“对!猜我的硬币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概率,还不需要一个‘吧’。别背后哕我,我懂统计学的。你们说了一大堆,都是废话。”柏副台长说:“老章,能这样类比吗?我们是针对数据反常的统计分析,没有反常的情况下不启动预测分析。”“好,用数据说话,在有反常的前提下,在决策难产的时候,抛硬币还是百分之五十,就是比你百分之二三十高。”乌焦青一只手攀着门框说:“照你的说法,我们全没用,是吧——,都明白的。”许台长说:“没见过说自己无用的,自己砸自己的饭碗啊?神经不正常!”“要我老章说,你们都怕听大实话。”陈副台长大笑,“你看不起我们,为什么每次例会你都综合我们那些没用的意见。”“谁?谁综合你们的,我发表的意见都是我自己的。就容许你们发言,不容许我说话,没有道理。”“章总,回家抛你的硬币赌酒喝吧!”“小陈,我就爱这一口,用你孝敬啦?”

许台长一听话中的火药味渐浓,赶紧转移话题,“大家听我说。在几百人、几千人、上万人的大单位里,像我们这样婆婆妈妈的,都被笑掉大牙。多去大单位交流交流,开阔开阔眼界和心胸,学学人家的优点,就是学会容忍和原谅。”章金发说:“乌台长时期就说过这话,你暗地里也没少鼓捣事。现在你当权了,让我们学会大度,你好舒心地当台长。是让我们对你大度,不是你对我们大度。”许台长说:“档次太低,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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