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台从会计汪台手中、出纳钱科手中要来账目,集全近四年的账本。我清楚他是想搞清楚台站经济收入与支出的详情,重点查一查我当台长经手新办公楼时期的问题。账本铺满会议室的椭圆型大会议桌面,更换了会议室的门锁,钥匙拿在甄台手中。账目对了一个月,不时叫来汪、钱二人质问,同汪台、钱科争吵过几次后偃旗息鼓。请小米来帮忙,自己有疑惑的地方小米也是支支吾吾的,难以说清楚道明白。甄台急了:“本以为是钱想霸着出纳不肯交出,是你碍着面子不愿意接手。啊,我才明白,你这经济专业算是白学了,我才知道没有经济证是拿不到手啊。”这是在说小米无能,说得她掩面奔出会议室,一路跑一路哭,“你好,你自己不也闹不明白吗?都指望别人帮,你不懂别装懂,装!”甄明口无遮拦,天知道他那里能够胜任台长之职。
账目归还给原主人,会议室重新开放。我问钱想,“甄台的账目对得如何?”“柏台,我下面说的话是很认真很认真的。有的人看似精明其实是一肚子稀屎,没有亲身经历过,绝对不会想象到真有那么一个废物,不能说,说了也没有人肯相信,在这个世界上那样的废物只存在你的言语中,是你对那个人不满而恶意中伤。”“钱科,你我都是老经济人员,说实话,目前的经济记账方式确实存在着刻意复杂的倾向。”
对于拖欠工资,时间一长,不满意的人颇众,站出来说话的不多,我嘱托柏松要保持沉默。台站的人员几次交涉过后,被逼急了的甄台说:“省局不给,市里不给,我也没有办法。”周欣荣火了,“开不全——工资,你——别干了。”甄台对老周的话能忍,对杨光的质问暴跳如雷,“我不欠你的工资!”“甄台,工资的含义在古国被滥释,版本太丰富,含前两项的、含前四项的、全国性补贴、省域补贴、本地区补贴等等,一个经济独立核算单位的领导就能决定工资如何构成,玩的都是文字游戏,‘玩法’在古国还成为一种文化修养。今天我换一种说法,参考省内的台站,我月月应该拿到手的钱,你甄台并没有全部给我。”“什么是应该的、什么是不应该的我不懂,反正我不欠谁的工资,你爱上哪告就去哪告。”“你是死活不上正道!”“杨光,你说话客气点,说你脾气臧我还不相信,就冲你刚才的那句话,老乌说的有道理。”
杨光问乌科,“老乌你在甄台面前很会说话啊,坐实我脾气暴躁,顺便加一句业务方面确实好。”乌科知道杨光同甄台的这场争执,就对杨光说:“小杨,这是离间计,是吧——,我哪能那样啊——,是吧——,都明白的。”背地里乌科逢人就哼唧,“开不开工资,看来他要完蛋了。闹!是吧——,就算我来当,起码工资不会欠大家的,是吧——,都明白的。”刘朝阳也忍不住了,“你妈X的,欠我三千多,干你妈X的啥劲哪,滚你妈X的蛋,换一个你妈X能开工资的人来当台长。”我一再嘱托柏松在一旁冷眼看着,看着他甄明折腾,“儿子你要看懂:汪仁良还在幻想着当上台长,他不甘心啊;乌焦青官心不死,他是正的副的都喜欢,当上一个就行;千万别小看钱想,他当国家局局长的心都敢有。任何人跟甄台发生龌龊,都有人高兴,希望这人整那人,希望乱,越乱越好,心存侥幸希望在乱中有好事落到自己的头上,进而对乱相推波助澜。不是这个小单位中无好人,而是人性本当如此,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看不惯是内心的理想化在作怪。柏松你就挣一份工资,别无它求,永远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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