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业务都绕不开杨光,凡是钱都绕不开我。公孙台和汪台用公款报驾校学车考驾照,不可能甩开我。账面上不能体现出来,要换一种方式。可以瞒过他人,瞒不了我,需要我把钱变通一次再给他们。当然是用钢材发票来顶,可是钢材在哪里?人人都可以发问,关键是你能见到那张钢材发票吗?发票必须经过我的手入账,那么你只好对我实话实说。汪台建议我一同考驾照,我表示不需要驾照,可是我需要钱。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安全的,被知道一点点,他们就会寝食难安,安全的办法是大家一同黑一同白。在经济的分工上,会计是汪台,出纳是我。事实上,我既是会计又是出纳。这个工作,从智商的层面上看,小米干不了,小刘干不了,老乌更干不了;杨光能行,柏松能行。敢造假账不全靠智商更需要胆量,多数人没有这个胆量,汪台就没有这个胆量。
要适度地暴露自己的贪心,只是小小的贪心,太大台长无法满足,这样就被台长认为是同类,能够同流合污而共同进退。在这一点上,杨光太硬,汪台太软,硬软兼有的人只有我一个。甄台私下里评价我:“小利足以诱之。”这正中我意,那你就不住地用小利来惑我,这正是我的成功之处,被台长认为我是一个可以驾驭之人。适当地满足我,我还是可以被利用的。杨光说我是恬不知耻,放他妈的屁,感情他爸没有穿过差伴儿的鞋。
与台长相处,一味服从就是奴才,是奴才就劳而无功。要适当地秀一秀肌肉,秀肌肉是令台长不要轻言抛弃我。秀肌肉与示懦弱的比例要搭配合理,分寸要拿捏得当。知道的太多就是威胁,威胁必遭清除。当然了,台长真的撤换我,我若揭发内幕我就成了共犯,我为了自保不可能去爆丑。可是别欺人太甚,我一旦恼怒而揭露内幕,谁的罪重谁的罪轻?你台长最清楚,千万不要逼迫我走到孤注一掷的地步。我更多的时候采取唬的策略,造成相互忌惮,维持彼此相安无事的动态平衡。这个道理人人都知道,在理论上,杨光甚至远胜过我,但是在实践中,只有我无敌于这个小单位。试问:谁敢做任何的假账?我敢!别看在局长面前杨光什么都敢说,做假账的胆量他未必有。已经见识过汪台,他不敢,好多的账目是我做的,可是会计是你汪台,我的笔迹就能免除你的责任?那你的签字呢?都是一种说辞,实则无法开脱,汪台太天真了。公孙台的论述太精辟:“难啊!这是在造真。”
六
我私下要求把拖欠我的工资先支付给我,还要多一点点,我打一张欠条。别看单位拖欠工资,钱并不是一点都没有,没有想到甄台没有答应,这你就别怪我了。省局来人考核甄台,我就是打你不称职,至于理由能写的是拖欠我的工资,其实不称职的理由很多,能够落实到纸面上的只有这一条。都是反对,出发点不同,我能在共同的反对中取得只专属于我个人的好处,我从来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谁当台长都一样,我还是我,许台、柏台、公孙台、还有你甄台都见识过,一丘之貉。眼前,我先琢磨一个我负责项目的数据反常,看看把哪个学科组的专家忽悠几个来台站,先弄点零花钱。?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