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局统一制定的野外观测点保护标志始终在李家的墙根立着,是两块刻有“塌陷观测保护标志”的黑色大理石石碑。杨光对柏台说:“4个桩点的地面最好各铺设一个十平米的平台,两端的1、4号桩点要设立保护标志。”“老秦跟我提过这事,需要多少钱?”杨光说:“至少一千元。”“报告多打点,就两千五吧。下周我去省局开会,当面跟老秦和鲁处谈。”
柏台自省局回来后,对杨光说:“观测处的年额度就八万元,鲁处说前年的批复还没有完全兑现,小项目就别申报了。”杨光说:“其实,和村的河床就是沙场,附近的村民取沙自由,山上有石头河里有卵石,平台建的小一点,一个点位用两袋水泥,老李家有驴车,让老李和弟弟来干,都是粗糙活,一天干一个点位,一人一天给二十五元的工钱,四百元左右。”柏台说:“可以,台站出钱,你就干吧。”
平台刚建完,老秦来了,点名要去岩层观测场地看看。4个点位上都是六平米的水泥平台,两端的1、4点位竖起了保护标志,在3号点位的山脚,平整出长二十五米、宽一米的仪器自检场地。老秦大喜,说:“看来,还是台站管理肯用心思啊。”
测线的北侧是村与村之间的土路,测线场地是荒滩。近几年,村民开始垦荒。李家兄弟的开荒地最多,占了近三分之二。测线的土地没有耕种,留下的通道很窄,只有半米左右,因为遮挡视线,标尺把扶人要经常清理苞米叶子。整个测线上都是浮土,雨天成泥,夏秋季成草丛。
杨光对老李说:“李哥,我想沿测线圈一条通道,总宽三米,两侧开挖深零点四米、宽零点四米的排水沟,沟中土返填到通道上,表面铺盖河沙,这样雨季就不积水了,观测时非常方便。”老李说:“那得征用土地。”“老李,台站没有这笔钱。”老李说:“你向省局要。”“即使省局能批复,恐怕也要等到猴年马月去。”“那你就干不成。”杨光说:“李哥,你们李家一家人都为台站服务,台站不可能撤销,你的工作是长期的,李哥,你往长远了想,你可以一直干下去。我看出来了,老李的家境在村里数一数二。”“小杨,你的话怎么让我觉得我这日子都是塌陷局赏的?我就算不干这个,我家也差不哪去,我不是离开这个活计就吃不上饭,说不定会更好。”杨光说:“李哥,是我说话不讲究。李哥,这开荒地,李家的居多,我想啊,”老李打断杨光的话,说:“你停,就算我行,还有别人的地,人家可不是我。”杨光说:“我想啊,你可以同别人置换土地,通道的土地都成你的,我只跟你谈。”“乡里乡亲的置换土地没有问题,可是我也不能无偿奉献啊,我更不能把弟弟的土地送人情,再说了,我弟弟也不会同意。”杨光说:“李哥,我还想在一侧栽点小柏树,仪器的安置点建上直径一米的水泥平台,这样既能提高观测速度,又能提高观测精度。将来参加古家局评比,没有精度是不行的。一旦取得古家局的名次,有五千元的奖金,我一分不要都给你,省局的第一名也有一千元的奖金,真要是有了名次,我说服柏台也出点血。”“小杨,你就忽悠我吧。”杨光说:“李哥,你大度点,少要点钱。你说,一亩地要多少吧?”老李想了想,张开手掌说:“不用多给,一亩地五千。”杨光去找柏台,说:“从长远角度来看,岩层观测的土地应该取得使用权,省内另外三个场地已经完成征地。”“小杨,我何尝不懂,要是项目十年前给我们,很多的工作我们也早就完成了。”杨光说:“我打算圈一条三米宽的通道,共五亩土地,让老李来运作,他个人一亩地要五千元。”柏台说:“老李要五千,村里、镇里还需要五千,一亩地没有一万拿不到手,还有走过场也要万八千的。”杨光说:“省局应该投入这六万元。”
杨光打印了一份报告,柏台盖上公章寄给省局。
一个月后,柏台去省局参加会议,回来就对杨光说:“郜局明确说不行,还说这种报告今后不要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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