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台想:“省内的人都知道,角辰台编制是二十七人,实际上台站只有九人。其它的都是省局的人,都是被郜局默认可来可不来的特殊人员。被查询组定义为纪律涣散,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在全国范围内,不是缺编严重的台站,这样的纪律涣散现象普遍存在。角辰台有三个人,可能当天单位真的有事情,否则只有一人。你查角亥台,每天的中午过后只有一个人。”毕科说:“查谁谁都一个妈样。”
通报的第十一条指出,古家局及省局的领导把自己或者亲属的子女先送进塌陷学校,毕业以后通过招聘再招入塌陷局,近亲繁殖,形成“陷校帮”。造成科研岗位上,以次充好,人才凋零。
孟局说:“这种现象,好像不止我们一个行业存在。”
公孙处负责宣读通报,念一段就评价一段,仿佛这份通报于己无关。他用手指背弹着手中的通报说:“‘陷校帮’,这词用得真贴切,这是在说我们哪。”的确是在说他们,孟局的儿子陷校毕业,人在省局;公孙处的儿子、侄子都是陷校毕业,儿子在局里,侄子在台站,老婆也在省局;毕科,就是任过角亥台副台长的毕台,陷校毕业,姨父是负责审计古家局经费的官员;康处是陷校的毕业生,儿子在陷校就读,将来肯定要进省局工作。
由这几个人来传达有关“陷校帮”的通报,颇具讽刺的意味。
郜局不是不知道这种尴尬的局面,局里能够脱离开“陷校帮”的人全不是官员。就算郜局亲自来,还是本“帮”的会员,他儿子是陷校毕业的,人在古家局工作。
在角省塌陷系统,没人能搞清楚人与人之间的亲属关系。谁是妈、谁是儿?谁是夫妻、谁是姨父谁是姑?人与人之间的谈话要小心开口,涉及到任何的人和事都要三思。台站与台站之间交集,局台之间牵连,市局省局台站之间介入,省局与省局之间的交叉,还有省局与古国局上下关联。彼此之间只能互相称颂,你好他好我好,全局上下一片好。弄得“帮”外说话三缄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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