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魔刹界的王级高手,刑澈不光战力优秀,洞察力也很敏锐,只听了半句话,他就明白了胧月的打算。
只可惜眼前这事儿,还真没什么捷径可以走。
刑澈只能耐着性子,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给这位心里急得跟油锅着火似的胧月公主解释清楚,免得她干出脑袋发热的事情来:
“你那个菘蓝师叔,对噬绝蛊霖薇的了解略有不足。”
“这东西是分子母株的,而那所谓的解药,就长在母株旁边。”
菘蓝师叔不是很了解噬绝蛊霖薇,这个说法胧月不算太意外。
毕竟这东西,原本就属于魔刹界,作为天涿大陆的医仙上神,不清楚底细也算合理。
不去纠结菘蓝到底是否了解噬绝蛊霖薇,胧月把问题拉回了正轨:
“这和俩丫头的幻形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丫头,明显有点关心则乱了。
心中有了这个明悟,刑澈再解释的时候,口气都好了许多:
“那种能作为解药的小草,叫‘斩羽仙鳞’,根本不是噬绝蛊霖薇被传播到天涿大陆才长出来的,它本来就是母株的伴生植物。”
“???”
胧月眼睛瞪得滚圆,她已经没工夫去纠结刑澈跑题了,因为这个消息,颠覆了她对很多事情的原有认知。
胧月现在安静的反应让刑澈很满意,没有停顿地继续解释下去:
“你已经知道虚雷城军民做了什么,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天涿军找到母株?”
“所以,趁着天涿军对噬绝蛊霖薇了解得还不够清楚,他们提前找到母株并藏匿了起来。”
为什么是藏匿起来却没有带走,这个弱智的问题,胧月压根没打算问。
刑澈的眼神越过面前的废墟,投向了不知道多远的某处,语声中带着深深的敬佩与哀思说:
“当时负责守护虚雷城母株的,是三皇中的戾绝皇刑戾。”
“尽诛天涿军后,本来他是可以服下解药离开的。”
“但老爷子没有走,只是在最后时刻……留下了一段话……”
能让刑澈这样的男人,用如此郑重的态度记住,胧月觉得这段话一定不简单,就顺口接了一句:
“什么话?”
不知道是觉得气势不足,还是这样对戾绝皇不敬,刑澈站起身来,对着他刚才注视的方向,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之后才朗声道:
“千万儿郎,埋骨于此,老夫何忍,偷生还乡?”
“老朽今日,身虽死,魂不灭!”
“自愿祭献魔魂,化为不死英灵,生生世世,永守此地!”
从第一句话入耳,胧月就仿佛看见位两鬓斑白的老者,以坚定决绝的姿态慷慨赴死,化老迈残躯为屏障,只求能为身后孱弱百姓,撑起片海晏河清的朗朗晴天。
即便份数敌对,胧月依然免不了心生敬意,接口问道:
“然后呢?”
此时的刑澈,敬意不在,只剩凄然:
“能有什么然后,不过是母株旁边多了一大群英灵罢了。”
虽然刑澈兜了一大圈,但他为什么明知章家姐妹身体羸弱,依然坚持带上他们的缘由,胧月已经清楚了:
“听你的意思,他们能……”
这一路走来,胧月发现刑澈的情绪来得很快,去的也很快,只不过最能影响他情绪的事情,好像都和这座虚雷城有关。
再次恢复成冷傲、毒舌的幽澈王后,刑澈的语声显得有些清冷:
“对……虽然已经神志尽失,他们却能辨识敌我。”
“这十七八万年间,天涿那边不是没打过这条通道的主意,只不过……都没能逃过戾绝皇的绝杀。”
大约是守着章家姐妹有些无聊,从两人开始讲起关于虚雷古迹的往事,阏灞就悄摸摸地凑在边上听着。
听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了,憨乎乎地问:
“俺们进来走了一路咧,不是么事吗?”
阏灞一张嘴,胧月心中就冒了一句话“坏了!”
果不其然,刑澈压抑已久的毒舌属性,全部倾泻在了小可怜的阏灞身上:
“太弱了,戾绝皇只会以为进来了几只微不足道的小老鼠。”
甭管怎么说,阏灞也是鳄族年轻一代的首脑,被这么不留情面地打击后,这憨孩子委屈巴巴地去墙角画圈圈了:
“我太弱了……”
“我太弱了……”?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