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勇反应快,一看气氛不对,呵呵一笑:“没关系,舅娘,我打电话问清他在哪条路,多转几路车,总能找到的。”
李大勇走后,刘春红不再理苏小听,一个人搬个小板凳,坐在阳台上发呆。
苏小听心里也来气了,心想:我一个需要安静养胎的孕妇,凭什么要奔波来奔波去地挤公交车,帮一个青壮年小伙子找老乡啊?就不怕把胎儿折腾流产吗?李大勇就算是你亲外孙,可我腹中的,难道不是你的亲孙子、亲孙女吗?
于是,她也不理婆婆,自己回卧室,关门睡觉。
刘春红看她这样的态度,心里更不痛快了。她想起自己做儿媳那会儿,公婆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自己从来不敢违抗,更不敢当面顶撞半句。
李大勇晚上没有回家,也没有打电话回来。苏小听和承业的爸妈都以为他在老乡那里睡了,也不以为意。
直到凌晨两点,苏小听被一阵乒乒乓乓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门外是冻得发抖、一脸憔悴的李大勇。
李贵发和刘春红慌忙起床,给外孙找来厚衣服穿上,弄点热汤热水给他吃。等李大勇缓过劲来,大家才问清楚情况。
原来,那个贵州老乡在的胡记小吃店,在一条很偏僻的街道上。李大勇一路打听,转了好几路公交车。公交车上人特别挤,他的手机、钱包不知什么时候被偷走了,等他发现时,他人已经下了车,公交车走远了。
没了钱和手机,没法再坐车,也没法跟老乡联系,胡记小吃店自然也去不了了。还好,他记得苏小听所在的小区名,就一路打听着,硬是横穿整个北京,用脚走了回来。
刘春红看着外孙走出的一脚水泡,心疼得直掉眼泪。出门前她可是再三跟二女儿二女婿保证过的,一定会照顾好外孙。
如果李大勇发生什么意外,她就真不知该怎么回家向女儿女婿交待了。要是儿媳妇苏小听肯帮忙,和李大勇一起出门去找那个老乡,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想到这里,刘春红不由用有些埋怨的眼光看了苏小听一眼。苏小听察觉到了,转身回卧室去了。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不得不出来吃饭、上厕所,苏小听都躲在自己的卧室里看书。
李贵发还是老样子,甩手不管家务事,只知道抽烟看电视吃现成的。
刘春红在李大勇的帮助下,熟悉了小区周边环境,买菜做饭洗衣服。忙完后,她也不看电视,就坐在阳台上发呆。
这天,李大勇又去找同学玩去了。
苏小听上厕所,刚进卫生间的门,她就闻到一股臭气。仔细一看,卫生间的蹲坑里,不知道谁拉了一坨大便,忘了用水冲掉,就那么赤裸裸地冲击着视觉和嗅觉。
苏小听急急忙忙按下水阀,冲走它。
蹲坑侧壁还残留一些,她忍住恶心,倒点洁厕精,用刷子一点点地去刷洗。弯腰下去时,她感到一阵眩晕,脚一滑,重重地摔了一跤。
她想爬起来,地上太滑,怎么都爬不起来。
万般无奈,苏小听只得向婆婆求援:“妈,能过来帮一下忙吗?”喊了几声,婆婆没有回答,公公也没吭声。
苏小听无奈,只好扶着水箱,一点点地挣扎着爬起来。还好,只是皮肉擦伤,没有伤筋动骨,也没有伤及腹中胎儿。
一瘸一拐地走出卫生间,苏小听看到公公正抽着烟,看着电视。婆婆坐在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李贵发看到苏小听瘸着脚走路,没有说话,只看了一眼,便把视线收回,继续抽烟看电视。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刚才卫生间动静那么大,他怎么可能听不见?他就不关心未出世的孙子孙女安危吗?
何况我为什么会摔跤?还不是因为帮你们“善后”才摔倒的。
苏小听愤愤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