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渡秋也不常在朝堂,没太听懂这些弯弯绕,一头雾水地晃脑袋,“没懂。”
“我之前是昭王殿下的门客,鄢大哥在随从殿下东海练兵之前又是禁军副统领,直接听从皇上调遣,你说,肃王殿下他顾忌的是什么?”
鄢渡秋恍然,惊诧地瞪着眼睛,“殿下这般多虑,也未免——”
“怎么能说是多虑呢,毕竟镇虎军里的那位细作与殿下原本也是着实亲近的……”温如珂笑得温和淡然,“鄢大哥可还记得,殿下的那位瘦瘦弱弱的小伴读?”
鄢渡秋满心疑惑郁结的自广宁府衙门里出来,面上凌厉,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儿去,连跑回衙门禀报消息的小王捕快都没瞧见。
小王捕快抬起的手臂尴尬地滞在半空,半晌之后挠了挠头,还未等迈步进到衙门便开始喊,“大人,有发现!”
鄢渡秋职责从不在审判断案,案情进程他无须过问,谁人都要插上一脚反倒会给断案增添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也便充耳不闻,权当没听见。
如此闷头在街前巷尾转了几遭,鄢渡秋收了步子,猛然发现自己停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巷子里,身前是堵高墙,身后巷子的入口早已不知藏在何处。他也懒得再绕,便翻身一跃,飞身蹿到了墙上,轻踮几步,垂眸瞥了一眼,无意瞧见了两个蹲在角落贴膏药喝酒吃鸡的混子打扮的人。
青天白日里躲在背人之处着实会让人生出几分嫌隙怀疑,鄢渡秋脚下顿了片刻,微微俯身,跪伏在某户人家的屋顶,听这二人醉里醉气的交谈。
“这混小子,花钱请咱俩闹事,打两下就得了,这他娘的,下这么重的手!”
“他娘的,彪哥你看我这胳膊,都让他拧成什么样儿了?!我他娘的连那个董夜凉的毛都没摸着!”
“……你刚说你要摸谁?”
低头贴膏药的胖子不耐烦地骂了一句,“涵翠楼那个花魁,你他娘的这一会儿就忘了啊!”
“我没忘……”胖子身边的醉汉踹了他一脚,使劲儿咳了几声,咬着牙根儿提醒他,“……诶诶!抬头!”
胖子没搭理他,在膏药上唾了口唾沫,眼前忽然暗了些许,这才傻不愣登地抬头,瞧见这位从屋顶跃下的将军。
鄢渡秋厉色。
“说,你们刚才去涵翠楼干什么了?”
桃夭身形娇小玲珑,善舞绸,这在楼里呆的无聊,便跑到顶楼放下绸缎,飞身挂在绸子上练功。
娇俏如飞燕,柔美似惊鸿。
白露手里仍捧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摊在桌子上的闲书,忽而瞥见茶杯之上的雾气一晃,抬眼便瞧见让花魁姑娘朝思暮想的将军大步迈入堂中。
“董姑娘人呢?”
白露轻笑,“将军这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方才不是才让你的副将来请夜凉出去叙话么,怎么这会儿又亲自跑到涵翠楼找人了……”
白露话未言毕,忽然神色一敛,“难道方才那个……”
鄢渡秋一摆手,不做解释,沉声问道,“那人是否说过要带董姑娘去何处?”
白露急得从桌边猛然站起,挂在半空的桃夭也险些脱手落地。
“寄北亭!他带夜凉去了寄北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