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地古董行的年轻人确实了不起啊!”沈大山喃喃自语,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刚才与沈愈交易的场景中去。
沉稳的眼神、恰到好处的表情,不卑不亢的说话语气,每一个细节都挥之不去。
本不愿再多回想,可越琢磨,沈大山越觉得其中透着蹊跷。
沈愈对各种古董细节的了解程度,简直令人咋舌,那些生僻冷门的古董知识,在他口中信手拈来,毫无滞涩。
单说对界画的见解,就绝非普通买家能够企及!
谈及界画时,沈愈从界画独特的画法,到绘制时对建筑比例的严苛要求。
从历朝历代界画名家的风格演变,到不同时期界画所反映的社会风貌,他都能信手拈来。
见解颇为独到,远超一般买家的认知范畴,让人耳目一新。
甚至就连对茶道的了解,也往往有让人茅塞顿开的话语。
从茶叶的采摘时节、炒制火候,到泡茶时水温的精准把控、茶具的搭配讲究,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老板,这次是我疏忽了,那买画的年轻人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我竟然完全没有上心,可说错的离谱!
“还有,画挂在店里好几个月我都没能看出那幅画的真正价值。完全是犯下了一个难以挽回的大错!”沈大山满脸懊悔,语气中满是自责。
西装中年人赶忙摆了摆手,神色温和地安慰道:“老沈,这事儿可不能全怪你,古玩这一行,水深的很,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
“再说了,就算亏,那也是亏老魏的。只是咱俩钻研字画鉴定都几十年了,却在这上面栽了跟头,心里总归是有点不是滋味。”
说罢,西装中年人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神色顿时有了些匆忙,“老沈,顾先生今天晚上过寿,我有幸收到请柬,得赶紧装备一份厚礼!店里的事,就多辛苦你照应了!”
待西装中年人离开后,沈大山望着街角方向,心中五味杂陈:“若那真是袁江这最后一位界画宗师的真迹,价格怕是能飙升到两三千万!再过几年,甚至突破3000万都不在话下,这次可真是漏了一件重宝啊!”
“阿荣!”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大山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明天开始,你跟着我学鉴定古画。”
阿荣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连忙点头应道:“好的,掌柜!哦,不,是,师父!”
已经辗转到另外一个古董店的沈愈,自然对沈大山与西装中年人的这番对话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穿梭在琳琅满目的藏品之间,开启新一轮的捡漏之旅。
目光锐利如鹰,在一件件古玩上快速扫过。
又似一头敏锐的猎豹,时刻准备着捕捉下一个“猎物”。
沈愈目前所处的古董店,与刚才精致典雅的博古轩截然不同。
这家名为“曹记古董”的古玩铺子,更像是一个摆满各种物件的杂货铺。
若说博古轩是一位身着华服、举止优雅的世家公子,那“曹记古董”就像是一个随性自在、散发着别样的烟火气息的普通人。
古董店分为上下两层。一层空间逼仄,各类古董手表在略显陈旧的展柜中陈列着。
因为与一旁的金饰店仅用一道简易的隔断区分开,人在其间走动,稍不留神就会碰到物件,处处透着局促之感。
二楼则全是“曹记”的地盘,大约上百平米的样子,里面零零散散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