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现在研究的东西,他只是防备可能会来的危险。
正如青锋所说,有时候不是你逃避,那些麻烦就会走开。
麻烦来的时候,哪怕你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危害,那也是显得碍眼。
既然是碍眼的东西,那他们便要清除。
至于你有没有罪,那根本不重要。
罗东希望有自保的本钱,同样又渴望有力量,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他放下手中的铁锤,忽而很有感慨。
他弱小的时候,见过太多无奈,罗东不想重蹈覆辙。
同样,总有一些黑暗中的家伙,让罗东感到不安。
这个世界充满背叛与杀戮,
也许,
这难得的安宁与祥和,极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平静。
.........
城主府东北,有一座茶楼。
此刻拓拔炎坐在第六层,遥看远方,手中把玩着茶水。
“罗东的胆子可真大!不仅把那些牛魔买下来,还收了一只狐狸精,那妖狐肚子都大了。我真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男人,原来如此禽兽,连个狐狸都不放过。”坐在桌子对面的拓拔冲,一脸幸灾乐祸。
拓拔炎轻啜一口,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眼眸中的光,微微一闪。
日上三竿,外面少有的不见大风,街道上来往的贩夫走卒,摩肩接踵,忙忙碌碌。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有些事,眼见未必为实。”拓拔炎不以为然,对于拓拔冲的说辞,明显没有当回事。
一旁的拓拔冲也是心中狐疑,这尊拓拔家的嫡长子,居然为了一个罗东,宁愿耗在楼兰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每一日,处置完家族之事,便将所有关注点集中在罗东身上。
完全不像拓拔冲认识的大公子!
“您的意思,罗东所为之事,都是有所筹谋?”拓拔冲下意识问道。
拓拔炎没有立马回答,只觉得拓拔冲还是幼稚的很,同时感觉有些寂寞。
唉!
世上庸碌之人太多,看待事物,俱是肤浅。
罗东若是那种痴蠢之人,又怎会入秦王法眼?
连续惊动兰若寺与纯阳道宫的两尊大佬,这样的年轻人,岂是浑浑噩噩之辈?
拓拔冲还拿私德来说事,莫说一个狐狸精怀孕,便是一百个,又有何妨?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拓拔冲这小子,往后的前景,也是到头了。
捆缚于私人恩怨,始终不得超脱。
至于云中拓拔家,可不是琅琊王氏,早早把重注压在东宫身上。
这个大好江山,未来是哪位爷坐,不到最后,那都是未知之数。
眼下看似东宫高歌猛进,好似水到渠成,名正言顺。
至于未来?
一切都有变数。
拓拔炎素来自傲,看待问题,也是格外透彻。
从古鲲第一次见到罗东,拓拔炎一开始并没有高看罗东,仅仅将对方看作一个人才罢了。
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少年,居然引动长洛风雨,连带着一群大人物,都跟他牵扯上各种关系。
甚至于最为冷酷的秦王殿下,居然与他犹如手足兄弟一般,简直闻所未闻的奇迹。
别人也许查不到,可拓拔炎那是从一开始,便关注这个少年,有很多事情,都
“那小子跟谢家的幼女,关系非同一般,还跟司马半雪瓜葛,连同冯大家都有牵扯,宁国公主更不用说了。这个家伙,到底哪里这么行?为何这些绝色,都如此青睐此子?”
不知为何,拓拔炎甚至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拓拔家族计划与皇族联姻,对象便是宁国公主。
若真的有一天,宁国公主嫁给罗东。
他又该如何抉择?
“若真的有哪一天,为了拓拔家的长久,怕也只能避让了。”拓拔炎的人间清醒,却是极少有人能做到的。
“我只要有谢思雨便好!”
想到这里,拓拔炎登时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担忧消减不少。
他虽然对宁国公主有好感,但还谈不上感情。
毕竟那是金枝玉叶,都不曾说过话。
公主虽好,但做驸马也不容易,女人千千万万,可是背后的家族,才是他这个嫡长子,最应该考虑的问题。
如果能与谢思雨走到一起,那才是人生浪漫之事吧。
拓拔炎登时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感觉伸手可捧的幸福,好似距他极近。
拓拔冲听到大公子的话,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这位爷,素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啊。
没想到有一日,居然会说出妥协的话来。
问题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牢头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说前些日子,王家的小十,与罗东的人发生过冲突。”拓拔冲补了一句,“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两家都是按部就班,并没有再起矛盾,与王家那尊大少睚眦必报的性子,颇有些不一样。”
“都知道彼此不好对付,自然都要好好筹谋。”拓拔炎不可置可否的道,“最快三天内,最迟十天!王家的人会动手!所谓不动如山,一动如雷。”
“那我们呢?”拓拔冲跃跃欲试,似乎很想看到罗东倒霉的样子。
“先看看罗东成色。这是他第一次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要瞧瞧,他到底是一个金刚钻,还就就是个棒槌!”
拓拔冲露出一抹疯狂的神色,舔着嘴角道:“若是死了,那就有好戏看了!”
“这个说不好!”说到这里,拓拔炎好像想到什么,突然开口说道,“罗东的麻烦,可不止于此。”
“您的意思?”
“狐庄的冯大家喜欢罗东,这个消息现在已传开。我想……”说到这里,拓拔炎昂起头,似笑非笑“慕容钦,乃是冯大家的狂热追求者。以他孤傲的性子,我想好戏在后面!”
“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期待呢。”拓拔冲露出诡异的笑容。
拓拔炎没有笑,抬起头望向灰蒙蒙天空,若有所思的道:“这个天下,到底谁才是英雄呢?谁又有资格煮酒论英雄呢?!”
拓拔冲听得此话,也是怔怔的放下手中茶杯,忽而感到意兴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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