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通过这场临时改变了内容的例会,在令狐小慕的不断点名汇报和提问当中;又延续了两个多时辰才结束。江畋,也由此回顾了一番,在离开安西都护府理所后;后续的事态演变和连锁反应。
首先,作为现任的安西副都护府杨袭古,判官郭元宗等人,还是相对可靠并能够信任的;虽有一些私下受托请和乘机提携亲近部旧的事宜,但在大致立场上还是一致,也没受到来自中原朝局影响。
杨袭古更是接到通报后,就亲自带兵围剿和查抄了康氏园林;捉拿了当代遵义公康承义,在内的主要家族成员。虽然,依照国朝的宗藩法度,对于这种层面上的问罪和处刑,他只能上报东土朝廷。
但不妨碍他在堪称漫长走流程的等待中,以连同办案的取证为由;将监禁中的遵义公康承义等人,私下移交给当地新设的分驻所;而遵义公康承义,固然有参与阴谋的决意,也有幕后操纵的心计。
更有为了追逐某种,见不得光的健康长生,而不择手段的阴狠和疯狂;但是,唯独就没有练就一身,在特殊的刑讯手段下,还能够坚韧不拔或是心如磐石的本事;仅仅是第二阶段,就已受不住了。
因此,在他的供述之下,不但遵义公府相关的,诸多私下部署和秘密暗线,因此纷纷落网或是暴露端倪;就连安西大学堂,也不免陷入一阵持续的动荡和混乱,被陆续带走或是出逃的师生上百人。
而作为安西大学堂,重要分院之一的医工院,半数以上的学科,都有人被牵连进去;或是为了金钱,或是为了名利,或是为了错误的方向;或者干脆就是某种偏执的追求,成为外围帮凶和包庇者。
甚至,连一些名声在外的大医、杏林名家,也不能幸免牵连其中。而他们各自的门生、学徒,更是因此聚集起来,以受骗唯由上书告求都护府,联名希望获得赎免;闹出了好一阵子的风波和动荡。
但这时另一种意想不到的连带后果,也逐渐提现出来。无论是北庭境内,还是安西的岭东所属;那些历代多次上书朝廷,援引宗藩中的酌免条例,以受灾、动乱和路途受阻之故,请求延缓、减免贡赋。
或是曾经向宗藩院屡屡举债,却多年哭穷拖延,未能及时偿还的边远诸侯、藩家,也一下子变得积极主动起来。赶着各种马匹、畜群,装满皮货的大车,甚至是成群贩卖的牧奴,汇聚到都护府本镇来。
而随着岭西方面的各条商路,重新变得通畅和便利起来,西线被滞留和积压在各处的商旅,也爆发式的相继涌进了疏勒镇,在短时间内迅速造成了,新一轮的市面景气和商贸繁荣的气象;却令人无语。
就在这一片繁荣的景气下,东土大唐的朝廷方面,却像是陷入了某种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