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床。
颈上的伤口没有上药,包扎的又太过敷衍,以至于疼得不行。
然而我太懒了,哪怕对我来说就是简单的三步:扯下来,撒药,重新把脖子缠起来。我也懒得理它,愣是伴着作痛的脖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天蒙蒙亮。
按理说昨天晚上那阵闹腾下来,我是不可能这么早的。这都要归功于……
我一把掐住那只鬼叫的凤凰的脖子:“大早上的你叫春呢!?”
被我抓住脖子的凤凰扑腾着翅膀挣扎,掉落了一地的凤凰毛,还有些凤凰毛被它扑闪的翅膀扇到了我的床上。
我松开他的脖子,嫌弃地抖了抖手:“说吧,什么事儿。”
未化人形的凤凰委屈地看着我,不情不愿向我靠近,展示出他鸡爪腕子上的小纸条。
我不耐地一扯,那只凤凰扑闪着翅膀一蹦三尺远,唯恐被我怎么了。
我又嫌弃地抖了抖那张纸条,瞪了那只凤凰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瞧你那泼妇样!”
出乎意料,那只凤凰居然吐出了人话。不过他话音刚落,就马上扑腾扑腾的飞远了。很显然,是怕我打击报复。
三百年了,这凤凰终于会讲人语了。虽然还是晚了点吧,但他当初被送到放春山时我师父的预测还是好了很多,照现在看来,化形也是指日可待。
我摊开小纸条,用食指在纸上一抹,本来空白无一字的纸面上显现出几行狂草小字。
魔域帝都,速来。
落款:林中凤。
就这字,除了我还有谁能认出写的是什么?在上面施法隐字简直是多此一举!
那张纸在我的指间化为灰烬。
帝都繁华,纸醉金迷之下,端的是暗潮汹涌。我一个外界仙人,实在是不敢掺和魔域的事儿呀。偏偏阿凤还要强人所难,实在令人发指!
我无奈地长叹一声,着手准备收拾东西。
在客栈用早饭之时,我将要去魔域帝都的事情和九殿下还有怅忘说了。
怅忘想都没想,就道:“我、我陪你去。”
九殿下拿着汤勺的手一顿,也没再喝粥了,抬眼问我:“此去何事?”
我习惯性地伸手去挠后颈,挠到的是厚厚的纱布,只能尴尬的将手垂在身侧:“就有些私事啊。九殿下要是急着回天界,你先回去也……”
九殿下那双眸子里没有什么情绪,就这样盯着我,我的声音在他的眼神中渐渐笑了下去,甚至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我听见白瓷汤勺磕到碗沿的声音,这个声音消失没多久,九殿下的声音又响起:“不急。”
我纳闷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小麻雀的命真的不要了?
“九殿下……那个,那个……子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