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看着比我高许多的九殿下,没有犹豫,道:“我心疼。”
本就带着一丁点儿暧昧的话,说的还如此突然。九殿下纵然脸色如常,却也沉默了一会儿,方说:“胸口疼?你在长泽府被打了?”
这么不解风情的吗!?
我都说了我是心疼啊心疼!心啊!!那么暧昧的字眼被“胸口”一词代替,还接了一句“你在长泽府被打了吗”,马上变得非常朴实无华,没有半点旖旎的色彩。
这样恼怒着,本来紧抓胸口布料的手渐渐松了,心头也不似方才那般疼痛。
我偷偷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九殿下。
小姑娘被我们忽略已久,趁着我对九殿下无语之际连忙插话:“我的簪子!簪子!”
“哦,哦对,你的簪子。”
我回过神来,将地上得彼岸花簪捡起来。其实仔细看,还是能看出这支簪子以前的风采的……
“呃,你们魔域用银子还是银子?”我不知道该拿什么赔……
“什么金子银子的,谁要那玩意儿呀!”小姑娘说得十分豪迈,“我的簪子是用药草换的。你要是没有草药,去城外绝崖山采,可不许和我赖账的!”
环视周围,虽有三三两两的小摊子,但数量确实不多,这地儿也远称不上集市。这一路虽说是有看到客栈酒家之类天界绝不会有的东西,但要说像人间一般品类齐全,确实也是没有的。
所以也不知魔域的货币是什么。
现在看来,大概是随性的以物换物吧。
这小姑娘要草药,我手头上自然不缺。
我便问她:“小姑娘想要哪种草药?”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别人都是有什么给什么的,你是有很多吗?”
“还行。”我非常谦虚。
“你有那么多草药,你是大夫吗?”小姑娘的眼睛里迸发出诡异的光芒……
“这个,这个,这个,”小姑娘先是拔下插在稻草上的另一支彼岸花簪,和刚刚那支不同的是花蕊处有流苏串着红珠垂下,哦,我记起来了,在人间,这就不能叫花簪了,得叫步摇。
而后再拿下蝴蝶形状的簪子,又拿下珍珠钗,最后索性把整个扎成捆的稻草都塞进我怀里:“这些都给你。你跟我去看病好不好?”
我瞄了一眼九殿下,我为什么会沦落到长泽府,当然是因为眼前这位为了他家小麻雀的命不顾危险驾云的缘故呀!他得急呀!
九殿下还是一张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如果不涉及小麻雀,他差不多永远都一个略微有些冷漠的表情。
我想了想,本来准备把稻草往回退的手转了个弯儿,将一大把稻草连着几十个簪子揽到怀里。
我做神仙这么多年啊,为了什么不食人间烟火,基本都不戴这些金银珠宝。现在头上戴的粉白小芍药,都可以追溯到一百年前了。
现在是在魔域,也不用在意什么仙友的看法,我一天换一支戴,戴完就扔。
我怀里抱着东西,费力地将头往前伸,让那个小姑娘能看到我。
“带路,走吧。”
小姑娘“哎”了一声,欢天喜地地走在前面。
我跟在小姑娘身后,走了两步,九殿下也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