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千诺才缓过来，想起他问的问题，开口道，“三哥一直在你身边替你治伤，所以慕哥哥的腿必然还有救，我想也许我跟念药可以帮上忙。”

他没再避忌不谈，“诺儿懂医？”

千诺默了会，“算是吧！”说起来念药的医术是比她好的，她比念药要更擅毒，只是慕哥哥的腿据说是当年战场上的，她的医术兴许帮不上什么，但念药必然是可以的，三哥这么多年未曾治好，而凤瑶宫的医术与一般的医术不同，剑走偏锋，兴许会有好的办法，而且凤瑶宫藏有很多珍稀药材，若是需要她亦可帮忙。

秦慕衍想到之前念药说的话，也许，诺儿她们，更擅长的确实是毒，若真是如此，兴许真的还有希望，既然诺儿已经主动提出想看他的腿，他也不想再对她隐瞒，他想，他该信她。

“我们进去说吧！”秦慕衍向她伸出手。

“好！”白千诺松了口气，她真的怕他会误会，笑着将手递给她，绕至身后，搭在了椅背上。秦慕衍偏头看了会，却是没有再拒绝。其实很多事，说开了也就没有那么难了。他是骄傲的，不希望在他心爱的女子面前显得这般无能；可他又是脆弱的，他渴望她的接近和......照顾。

千诺推着他进了屋，屋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磊着些折子，紫檀雕刻镂空床榻，高贵而大气。她腿她至床边，“慕哥哥，你躺上去吧？”

他顺从地从轮椅上移至床边坐下，千诺将他的腿抬到床上，让他斜靠在床边。她亦在他腿边坐下，小心翼翼地征询，“慕哥哥？那......我看了？”

他此时却退缩了，他前两天刚毒发，现在腿上必然很难看，他怕她会害怕，或是......恶心。他开口问她，“会诊脉吗？”

千诺却有些诧异，“会自是会的，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了，外伤的话诊脉也无多大用处。”

秦慕衍深深地看她一眼，随即又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目光深邃而苍凉，“不是外伤！”

千诺震惊了，她一直意外他是那年在战场上被敌军伤了腿，外界也是这么说的，可现在慕哥哥却说不是外伤所致，“不是外伤？不是外伤的话怎么会如此？”突然想到了之前夜魂听念药说她擅毒的时候的惊喜，千诺猛的地抓住他搭在床沿的手，有些急切地搭上他的脉搏。

秦慕衍低头看着她，他看到诺儿的脸上先是震惊，后转而再是心痛，再是愤怒，他想，原来诺儿的脸上还可以同时有这么多表情，还好，他没有看到害怕和悔意。

是毒！是毒！而且不止一种毒！这是......九种毒混在一起，成了一种新的毒。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这种毒是怎么形成的！

“慕哥哥！你告诉我！是谁？是谁下的毒？”白千诺紧紧地抓着秦慕衍，眼中似充了血一般的红，那嗜血般的杀意看得秦慕衍都有些心惊，比那日宫殿上感受到的杀意还要浓。

秦慕衍赶紧起身拥着她，“诺儿，诺儿！冷静一点！我没事，我没事的，会有办法的！凤诀已经找到了解毒的办法，只要找到了药材他就可以解毒。”他一边安抚着一边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他没想到诺儿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只是白千诺的心中却依旧痛得无以复加，那种被好几种毒折磨的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是怎样的生不如死，可她也没有疼这么久，他的慕哥哥却硬生生地疼了整整八年！她紧紧地抱着他，曾经她再苦再痛都没有哭过，可这一刻，她疼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入他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