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板犹豫着,看见秦水墨衣着得体,神态谦和,想起另一位同来的公子更是容颜清丽,气质出群,倒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只得叫那船工放了跳板让对面青衫书生上船。
那书生颤巍巍走过跳板,袖口捂住颜面正要咳嗽,一阵风来,甲板轻摇,顿时步履不稳。秦水墨忙上前一步扶住,那书生站稳了脚步连口称谢,又对秦水墨让出了一间房千恩万谢。
秦水墨笑着还礼,望着那书生和船工下了楼梯往仓底的客房而去,冷不防身旁容颜逼人,光彩非常的丹青少爷,一双眼睛寒气森森。
“放心!我刚才试过了,他不会武功,倒是他的病——”秦水墨仰望着丹青高瘦的身材上眼中寒光似要变为利剑一般!
“你为什么摸他!”丹青少爷眼光能杀人!
秦水墨呆了半晌,眼睛骨碌碌一转,“我饿了,去吃枇杷了!”转身从丹青身侧窜出,头也不回奔向仓底客房,背后寒气如刀。
秦水墨心有余悸,丹青大少爷生气起来可真可怕!
浊浪沉沉,货船离了仙阳古渡,便顺流直下经嵬水取道涵江,往商州方向而去。
客房之内,秦水墨剥了十个枇杷,精心地伺候着丹青大少细嚼慢咽地吃了,一边又苦口婆心地解释自己如今是男装,不能拿“男女授受不亲”的腐朽言论来做要求。随后又约法三章,第一不摸大少的头!第二不摸别的男子!第三坚决执行前两条,绝不再犯!
丹青大少终于满意地打个哈欠,准备就寝。
秦水墨望着那窄窄的仅可容纳一人的床铺,不禁开始后悔白天怎么就看那书生可怜让了一间房呢?
“这怎么睡得下呢?少爷你睡床,师姐我睡地板好了。”秦水墨一面寻思用什么来打地铺。
“不好!”丹青摇头,“昨夜,冷!”
昨夜?秦水墨心中一暖,难怪昨夜秦府内听得夜半有野猫在房顶吵闹,确是丹青在附近保护自己,夜晚秋风凉,这少年莫不是在房顶上守了一夜?秦水墨却不知道,昨夜某王爷派来的某护卫却在秦府的房顶上吃了大亏,连对方是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都未看清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点了穴道扔在街角阴沟里,如今正在王爷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某郡主的“邪恶势力”有多么卑鄙无耻又阴森可怕。
秦水墨正想今夜无论如何也得让丹青睡床,却不防背后丹青一把抱起她,便熄灯上床,两人共枕,盖了一床大被。秦水墨面向墙壁而卧,此刻心内感激起二师兄来,心道若不是二师兄教了丹青所谓的“授受不亲”,以丹青浑然天成,如璞玉一般的少年心性,估计此刻连衣服也脱了。秦水墨胡思乱想之际闻着丹青身上淡淡药草香,感觉到丹青睡在外侧将自己可能有任何人偷袭的角度全部封死,心中就如回到了师门一般充满了无限的安然与宁静,便也沉沉睡去。
船行半夜,仓底水浪轻轻怕打,船已然进入了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