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香琴?”秦水墨想起水月师伯每次教自己弹奏幻世曲时,总是对着手中那张价值万金的焦尾古琴感慨一声,没了鸣香琴,何谈幻世曲?幻世曲一曲九转,每年跟着水月师伯学一转,这感慨便也听了九次。只是想来那琴毕竟是个死物,犯不着拿丹青和自己的小命去换,便是水月师伯,也不会为了张琴,却把自己这个幻世曲唯一的传人给丢了去。当下,秦水墨再不犹豫携着丹青就要迈出门槛。
“姑娘不会连世上最后半张浮生六合图也不想看一眼吗?”上官云无奈说道。
“什么?”淡淡桂花香气中,上官云的脸色却多了几分凝重。
上官云一咬牙:“实不相瞒,此次欲在京城掳走姑娘,完全就是因为这半张浮生六合图。”
“少镖头懂得倒是不少!”秦水墨赞一句。
“惭愧!惭愧!”上官云脸上却并无惭愧之色,继续说道:“一月前,威远镖局接镖,酬金一万两黄金,从罗浮国押送一批翡翠到京兆之地。”上官云顿了顿,继续说:“实则此镖乃是暗镖,真正要保的并非价值连城的翡翠,却是一幅卷轴。只是托镖之人不可拒绝,家父深知此镖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威远镖局尽遣帮中好手,做了最详尽的打算。谁知——”上官云眼中明暗闪烁。
“谁知并没有人来劫镖,却还是出了岔子?”秦水墨笑道。
“姑娘冰雪聪明,确实如此!一路尽管有几路山贼,却也识得威远镖局厉害,未敢打扰!哪知行至途中,汾水峡谷那夜暴雨如注,装卷轴的箱子竟然自己起火,那卷轴便也被烧了一半!事关重大,家父与我只得将卷轴打开,却是一副残破的画卷,只得——来求姑娘。”
秦水墨转身,于黄花梨榻上坐下,秀眉一挑,问道:“只怕是天屿山的老头子让你们来找我的吧!”
上官云咳了一咳,正色道:“确是尊师指点,家父才得知此图乃是久未现世的‘浮生六合图’,也是——尊师指点——才知道姑娘人在——”
“好了!”秦水墨一摆手,“老头子坑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是师父的意思,我便应允了,接风宴在哪里?我和师弟都饿了,还有你们要先付利息,鸣香琴先拿来!”
“那是自然,家父今夜便在水榭宴请贵客,姑娘稍候待我取了鸣香琴一同前去。”上官云径自去了。
秦水墨取下丹青头上的斗笠,替他理了理头发,望着丹青水一般的眼神认真地说:“丹青啊,师父这次如此坑我们,一会宴席上一定要捡最贵的吃,我好后悔早上吃了那些个瓜果啊!”
“你知道哪些是最贵的吗?”
“松枝玉露,天香果,玉璧灵芝——”
“唉——傻孩子!那些都是天屿山的灵药。”秦水墨拉过丹青,“听仔细了!熊掌,鹿唇,燕窝,雪莲,鱼翅——一会只要上这几个菜,你就都吃光!你呢,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定要多吃肉!我呢,自然也要也要多吃几碗,养养颜才是啊!”
“咳——咳——”门外响起上官云的咳声。
秦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