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默连愣住,“这——你说什么?!”
秦水墨手掌一翻,手中出现一个小小的杯子,语气更冷:“世子,就不要演戏了!”
“这是——?”棘默连若有所思。
“这是温月阁如意失踪前用的茶杯,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棘默连仍旧摇头。
“好吧,那我就把这出戏唱到底。”秦水墨接着说道:“那茶壶虽是温热的,但却是空的。最后半盏残茶被人泼在了地上,世子你蹲下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吧?”
棘默连笑道:“我不明白——”
“你将残茶的茶叶收了去,藏在袖中,因为如意便是被人用这茶叶中所放的药迷倒掳去。而这药,如果我猜得不错,就是你云海国青叶神山的莲魄回生引!”
棘默连苦笑:“丫头你懂得东西还是那么多——”
秦水墨摇头:“我不懂,我不过是恰好前几日被人掳到这明月山庄前喝过而已,莲魄回生引除了淡不可闻的一点莲叶清香再无痕迹,若不是亲口尝过,我又怎么能发现世子你的秘密呢?不过你也不要一时得意,我已用暗语命阿言回去,王府的兵马想必即刻就到,世子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棘默连一双眼睛睁得铜铃般,错愕、惊讶、痛苦第一次糅合在一起出现在这草原男儿的脸上,末了却是哈哈大笑两声,一双琥珀色眼透出疼痛:“丫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们雨中共饮,同吃蹄髈,皇宫赋诗,围场御敌,你都忘了吗?你讲给我的故事,‘钗头凤’,我们还要一起去‘沈园’你都忘了吗?”
秦水墨闭眼喃喃道:“我不记得——”
棘默连望着秦水墨眉间的忧郁,恨不得一把揽她入怀,却终是叹了口气道:“丫头,你月夜下一身粉衣纵马飞驰,玉液池畔诗才三甲之上,天下的庸脂俗粉哪及你万一?端宁郡主如何?宁王侧妃怎样?丫头,跟我去草原吧!你受的这些苦,我棘默连会带着草原男儿踏破这天安城!”棘默连此刻胸中升起无名之火,雄壮有力的臂膀一挥,眼中放出俾睨天下的气势,就如磅礴云海,席卷众生。
秦水墨眉间紧蹙,手轻抚着自己平庸的容颜喃喃道:“月夜纵马,三甲之上?真的是我吗?”说罢身子摇摇欲坠。
棘默连忙一个纵身,接住跌落的秦水墨,一边紧紧将她拥在怀中,一边手忙脚乱地唤着她:“丫头,丫头,你怎么了,都是我乱讲话!都是我乱讲话!”
秦水墨脑中眩晕,心中却明白。身边此人一见之下便心生亲切,但自己一路行来不论何时似乎总处在一张无形的网内,就在王府之中,那网似乎也无处不在,织网之人是谁,何人可信?茫茫中无可探寻,凡事若不谨慎便是步步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