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殿内只剩下赵尧和自己二人,刘邦的面色之上,已丝毫不见方才的幸福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隐若现的狠厉,以及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听闻此问,赵尧不由稍抬起头,面带浅笑的一拱手。
“禀陛下。”
“臣携陛下所赐之金、布,于建成侯府正门宣读诏书,四老皆感恩戴德,深拜以谢陛下皇恩。”
闻言,刘邦眼角微不可见的一抽搐,目光中的狠厉之色,终是逐渐凝为实质。
“深拜······”
“皇诏当面,竟敢不跪······”
暗自心语着,刘邦面色陡然一凝,从御榻之上愤而起身。
“哼!”
“倚老卖老!!!”
突入起来的一声怒喝,刘邦便面色狰狞的望向赵尧。
“朕活足一甲子,素敬年老之人,只从未见过此等为老不尊之徒!”
“隐居名士如何?”
“名扬天下又如何?!”
“谁给他们狗胆,竟敢皇诏当面而不跪?!!”
愤恨的宣泄出胸中恼怒,刘邦不顾烛蜡烫手,一把抓起手边的灯台,狠狠摔在了地上。
“腐儒!”
“尽皆蝇营狗苟之腐儒!!!”
“若非叔孙通,朕必当颁天子诏,尽杀天下儒冠之士!!!!!!”
看着刘邦肆无忌惮的宣泄着滔天怒火,赵尧只面色惊疑的低下头。
“陛下息怒······”
微不可闻的劝解声,却丝毫没有打断刘邦疯狂打砸的节奏。
如此歇斯底里许久,待殿内终于不再有能抓起来的东西,刘邦才略带疲惫的停下,喘着粗气,扶额坐回了御塌边。
“叔孙通,如何了。”
“可已送去太子宫?”
见刘邦终于冷静了些,赵尧不由定定神,稍走上前,在御榻前深深弓腰。
“已送去了。”
“只叔孙太傅往时,太子未在宫中······”
只此一语,刘邦才因疲惫而消下去的怒火,顿时又被点燃。
“混账东西!!!”
“学师至,竟敢不亲迎!!!”
又是一声暴喝,刘邦的嘴角之上,已然挂上些许殷红。
对此,盛怒中的刘邦却置若罔闻,只愤恨不平的一拳砸下,双眼陡然瞪大,活脱一副鹰隼捕猎前的凶狠模样。
“那逆子先前,就敢杀朕所派之婢女寺人!”
“更以‘国库空虚’为由,尽散朕所遣之眼线耳目归少府!!!”
“好啊······”
“好!”
“有皇后撑腰,那逆子真是愈发猖狂!!!!!!”
怒火中烧的咆哮着,刘邦便猛地抬起头,满带杀气的望向赵尧。
“你即刻往少府,择精干之宫女寺人五十,遣入太子宫!”
说着,刘邦面色狰狞的站起身,牙槽都被咬的咯咯作响。
“告诉那逆子!”
“朕,还没死呢!!!”
“朕在一天,那逆子就一天是臣!!!”
“朕百年不死,那逆子就当为臣百年!!!”
用全身的力气发出咆哮,刘邦又满是狠厉的咬了咬牙,丝毫不顾嘴角的血滴,已缓缓流至下颌,在胸前绽放出一朵艳丽的花朵。
“逆子······”
“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