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2日，周日。

维多利亚风格的卧室内，乔琳娜正在看书。

夏日晴朗，窗外鸟鸣婉转，几缕阳光落在她鼻梁高挺的侧脸，让冷淡如冰山的轮廓也柔和了几分。

书名是《创世神话溯源·其二。

讲述太古世代末期，‘由巨龙注视尘世, 转为神明治理人间’的传说，是大二学期要上的必修课。

这才大一下半的暑假，乔琳娜便已开始自习这门课程。

百般武艺，此乃偷偷预习！

“咕呼”雪鸮立在黄梨木架上，张开黑白斑点的双翼，眯起黄色眼睛，慵懒打了个哈欠。

夏日的午后的确容易犯困。

可是, 为了大二学期的高校联赛，我还不能……松懈……

乔琳娜意志坚定, 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趴在书桌侧头，高马尾垂落，红瞳倒映出圆滚滚的雪白猫头鹰。

“薇薇安，你说……”她目光微微闪烁，“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吗？”

不用说，薇薇安也知道‘他’指的是谁，于是认真点头：“咕呼！”

是的，没有错，他俩就是同一个！

“你又在敷衍我。”乔琳娜略显无奈，“当然, 也不指望你能听懂……”

薇薇安：“咕呼…(?д?；)”

那你一开始就别问我嘛！

乔琳娜伸展腰身, 手臂伸直, 另一只手握只肘部, 懒洋洋地发出轻叹：

“嗯……总之，等星空杯结束，他关注破百万之后, 自己就会露脸了吧。”

我的直觉很少出错。

这是我对决至今，锻炼出的一种本能』。

乔琳娜的红瞳里不无期待。

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毛色雪白的布偶猫睁着海水般蔚蓝的眼睛，‘哒哒哒’自门口走进来，一跃窜上乔琳娜的膝头。

乔琳娜也不惊讶，单手托腮，低垂眼帘，另只手抚摸盘成一团的布偶猫。

午后的闲暇时光，被光幕里弹出的视频通话惊扰。

乔琳娜拍了拍布偶猫，小家伙一窜而下，又跑到屋外去玩耍。

“怎么了，卡罗？”乔琳娜点开通话，望着视频内戴草帽的雀斑妹子，问道。

“乔琳娜。”卡罗语气惊喜之余带有磕巴，“你、你真的，肯接我的电话！”

“有话快说……”乔琳娜无奈。

“噢，那個，我看你没有加班级群……群里面说, 教导我们选修课《古代语言通识的波翁教授突然离职了。”

卡罗说：“所以下学期这门课，可能会换个老师……你抢课的时候可以再考虑一下。”

由于古代语言涉及到人类文明的方方面面, 而波翁教授又是古代语言界的大师级人物。

因此, 《古代语言通识这门选修课，在忍冬大学极受欢迎，学生很难抢到听课名额。

“波翁教授怎么会突然离职呢？”乔琳娜讶然。

以波翁教授的能力，学术界很难找到能顶替他的人物。

而如果教师水平不够，那报名这门课程，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清楚，不过年级群里有些传闻，你，要听一听吗？”卡罗语气神秘。

乔琳娜轻轻颔首。

“咳，据说，波翁教授是在研究古代语言的时候，一夜之间发疯了！”

卡罗道：“像是接触到了科学以外的领域，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于是走火入魔……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知识就是力量。”乔琳娜思忖片刻，道：“一位卡师如果能承受住更多的‘知识’，他的精神力会更坚韧，源力也会更加深厚。”

乔琳娜回忆起‘稻草人事件’与‘奇美拉事件’，红瞳冰冷，道：

“但是……如果‘知识’超出了他的承载范围，发疯、或者沦为堕卡师，都是常见之事。”

“你刚刚的眼神，好可怕。”卡罗小声说。

乔琳娜道：“你听说过艾萨克·牛顿的故事吗？”

卡罗茫然道：“那是……什么有名的卡师吗？”

乔琳娜轻轻摇头：“他并非卡师，而是一名科学家，终其一生都在为人类的科学事业而奋斗，试图证明人类的理性思维，已经超越神明……但在他临死之际，他却抛弃自己追求一生的科学思想，转而信奉神明，以‘虔诚信徒’的身份迎接死亡。”

“有人说，牛顿见到了真实的神灵，那些神灵在‘诸神黄昏’后仍残留于世，正是这一真相，在瞬间摧垮了牛顿一生的理念。”

乔琳娜轻声说道：“波翁教授，恐怕和艾萨克·牛顿一样，在研究古代语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继而发疯了吧。”

卡罗身躯微微颤抖，结巴道：“那、那这么说，学术界的大师们，都、很危险？”

“卡师怀抱火种信念，学者当然也有自己的执念，这是每个人的选择，他人无需过问。”

乔琳娜皱眉说：“只是……像波翁教授这种大师级的古代语言教授，实在很难寻觅……这门课程，还是再观望一阵子吧。”

“好嘞！”卡罗小鸡啄米式点头。

“还有。”乔琳娜语调陡然提高，“暑假也不可放松对决的练习，大二的高校联赛，你必须抢到校队名额！”

“饶了我吧……”卡罗抱头。

“放心。”乔琳娜扬起一丝温柔的浅笑，“我会慢慢，培养伱的。”

卡罗：“噫！qaq”

谷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