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孟良崮造反的义军虽然有个义军,然而终究是叛军,当得起这个匪字。
恰好,这叛军里面还带有个军字,所以他们也算得上兵。
至于官,那就更好解释了人家朱二旦是孟良崮大当家的亲弟弟,是孟良崮的二当家,他不是官,谁是官?
完美符合了匪、兵、官这三个条件,结果光给百姓分钱不粮,不梳不刮不剃,既不准备让百姓给做饭,也不打算到百姓家里休息,反而让百姓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管他们?
这他妈谁敢信啊!
胡三此时却来了精神,高声道:“俺就说吧!俺就说咱小胡庄的农会不对劲,跟俺听来的孟良崮义军还有农会跟胡老爷说的根本就不一样,恁还都不信,现在怎么样?都听军……都听二当家的话,赶紧回家吧!
百姓们依旧有些懵。
但是不管百姓们们怎么懵,也不管百姓们如何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看到的这一切,反正朱二旦说出来的,还有胡老三说的,包括今天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又无一不证明了孟良崮的叛……义军,确实跟以前见过、听过的那些军队都不一样。
大概,只有传说中饿死不劫掠,冻死不拆屋的岳家军,能和眼前的这支军队比一比?
又是一阵难以言表的沉默之后,百姓们才开始三三两两的开始散去,朱二旦这才揉了揉刚才笑的有些僵硬的脸,对耿锐道:“安排宿营的事儿吧,咱们今天晚上就在小胡庄外住一晚上。”
“对了,今晚明哨不动,多加派几处暗哨,咱们杀回小胡庄的事情,瞒不住有心人,那胡老爷说十里八乡的士绅都跟他沾亲带故这事儿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也得防着晚上有人袭营。”
耿锐点头应下,随即便去安排宿营扎寨的事儿。
不得不承认,朱二旦这货虽然在其他事情上莽撞,但是在带兵打仗这方面的天分却是极为过人,整个孟良崮上都没几个能比得过他,跟他搭档时间最久的耿锐自然也不会怀疑他。
只是朱二旦这边开始安营扎寨了,各自回家家里的百姓们却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饼。
朱二旦所说的来自于老百姓、子弟兵等字眼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一个劲儿的往脑子里面钻。
或许,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儿的军队?
哪怕这刚刚开春不久,也没什么庄稼能让他们祸祸,哪怕是之前到打谷场上的全是大老爷们儿,也没什么大姑娘小媳妇儿让他们调戏,但是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说话和气这两点,却是实打实的亲眼见识过的。
这样儿的军队,他们在替咱们守夜,咱们却躺在自家的床上呼呼大睡?
胡老三越想越睡不着,尤其是一想到自己这条命还是人家孟良崮的义军给救下来的,胡老三这心里就更如猫抓狗挠一般,刺挠的难受。
翻来覆去的想了大半夜也没能想出点儿什么来,胡老三干脆起身下床,穿了衣服后又点了油灯,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摸家里那点儿地瓜干。
这玩意去年才在莱州推广开。
虽说地瓜干这东西吃多了容易放屁,但是听说这东西的产量高,能填饱肚子,谁还管他放屁不放屁呀,反正胡老三是跟着种了不少,等到秋收之后,胡老三又把这东西都晒成了干,连秧子都晒了许多。
点了炉子生了火,再泡开晒干的地瓜秧梗,胡老三准备蒸点儿地瓜干,再用酱豆煮上点儿地瓜秧梗,待会就给那些义军送过去。
胡老三想过了,虽然那个二当家的说他们孟良崮义军不许拿百姓一针一线,但是自己是农会的,也没给他们针线,更没给他们钱财,只不过是一些吃食而已,这个应该不会犯了他们的规矩吧?
反正现在已经快近天明,再过一会儿等月亮彻底落下去了,这太阳也就该慢慢出来了,正好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吃顿早饭。
只是还没等胡老三把地瓜秧子泡开,庄子北面却传来砰的一声响声,紧接着,这种砰砰砰的声音就不断响起,在夜里传播的格外分明。
朱二旦此时已经气的想要砍人了。
这他娘的,虽说已经做好了有人袭营的准备,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些土豪劣绅们还真就敢跑来袭营?
行,你们袭营就他娘的袭营,天色将明未明之际袭营也挺像那么回事儿,可能某些鞑子官兵都没你们想的周到。
可是,你们别他娘的点火把呀,哪儿有手里举着火把,嘴里还他娘的喊着杀匪替胡老爷报仇袭营的?探子呢?前锋呢?阵型呢?
大晚上的,就这么乌泱泱的喊杀着冲过来,还他娘的凭着一帮家丁护院之类的就敢冲击军营,你们确定不是来侮辱我智商的?
感觉自己智商受到污辱的朱二旦当即就气冲冲的想要拎刀砍人。
你们污辱老子的智商,老子就拿你们的脑袋出气,这很公平吧?!
PS:六爷的事儿,明天应该会有个结果,孰对孰错,是非曲直。
再PS:还得挂三天的吊瓶,争取明天开始恢复两更。另外,求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