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敬阳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清军绝对不会吃这个亏,不久后就要强行攻城,他下令全城将士做好防备,抵御清军报复性攻城,老馒头问他,这二十多个俘虏怎么办?
张罗辅建议聆敬阳全部斩了,聆敬阳好奇他为什么要坚决斩杀包衣,张罗辅哼哼道:“这些包衣早就是清军奴隶,帮清军种地,干活,还给清军做炮灰,不斩杀他们,留着也是浪费粮草。”
其他将领也纷纷点头,全铁风等蓟州兵和清军作战中,也有不少将士死于包衣之手,两人建议将包衣摁在城墙斩首,激怒城外清军。
二十多个包衣低着脑袋,等到大刀剁下头颅,聆敬阳看着这些包衣,一个个骨瘦如柴,身上衣服就是一片破布,他们大多人以前都是明人百姓,被清军掳走以后,就成了这副鬼样。
他来到一个包衣面前,老馒头赶紧将这个包衣小辫子提起来,映入众人眼中是一张没有血色,没有生气的死人脸,聆敬阳看着包衣眼睛,没有一丝丝活人应有的气息。
“你怕不怕死?”
这个叫做金大手的包衣生硬点点头,他太怕死了,被清军掳走以后,为了活命,拼命干活,和他一起被俘虏来的人,基本上都被折磨死,只有他勉强活下来,这一次入关,他分到一把菜刀,主子告诉他,这一次要是打进中原,可以让他抬旗,把他惊喜得不断。
他恨不得一头杀进山海关,摆脱包衣束缚,可当他看见大顺军大刀砍向同伴,同伴脑袋落在地上,眼睛还眨了一下,他顿时失去成为抬旗信心,想起来他曾经也是一个明人。
聆敬阳问他敢不敢打外面清军?
金大手摇摇头,但又很快点点头,他心想要是有半个不敢,这些大顺军会毫不犹豫剁下他的头颅,其他包衣蹲在地上,不敢作声,还下意识离金大手远一些,零经验很敏锐看见其他包衣反应,想来这些包衣被清军怒折磨的太狠,被解救出来,却还是对清军有着深深恐惧。
他安慰金大手等包衣,已经把他们从清军手中救出来,不用在害怕清军虐待,这番话让金大头想起曾经岁月,他在村里是有名的庄稼汉,干农活一流,每一天辛苦劳作,光景好时,勉强填饱肚子,碰到洪涝干旱,只能饿肚子去乞讨,也不知道是哪一天,村子外有人疯喊,清军来了。
清军是啥?他只是听人说过,清军是生活在关外的野人,这群野人到关内来干啥,他看着邻居拖儿带女往城里跑,他也撒开脚丫子跑,人腿怎么跑得过马腿,还没有跑到县城,就被一群凶神恶煞的辫子兵追上来。
辫子并很野蛮,大声叱呵他们往回走,有不走的,冲上来就是一刀,砍死在路边,跑的远一点的人,就用弓箭射杀,这群野蛮人心狠手辣,吓得金大手和村民往回走。
金大手至今不明白,他们每一年都要给朝廷这个饷,那个饷用来打清军,怎么清军打进来掳走朝廷百姓,愣是没有一个朝廷兵来救他们呢?
有成千上万和他一样的明人百姓,被清军用屠刀驱赶到关外,一路上不断有人死亡,还有人试图逃走,基本上都被清军
杀死,到关外以后,金大手分给一个牛录做包衣,在牛录家里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吃的是剩饭剩菜,夏天还好一点,冬天基本上硬扛,很多人没有熬过冬天,活生生冻死,只有他,有着顽强生命力,终于在牛录家中熬过三年,得到这次出征包衣军机会。
牛录给他一把菜刀,让他跟着一起入关,他以为他可以为牛录卖命,跟着牛录过上好日子,哪晓得入关第一次战斗,就被大顺军打的屁滚尿流,跟着牛录过好日的梦想碎了。
他一想到做包衣的日子有多苦,就不想再继续做包衣,不想和牛马睡在一起,不想吃猪食,更不想被旗人用鞭子打的皮开肉绽,还要跪在地上祈求不要打了,可要是没有被大顺军打败,他就可以成为抬旗,成为其他包衣中的人上人。
他突然暴起,和聆敬阳怒吼:“杀了我,我不想活了。”
聆敬阳本想放了这些包衣,被这一声怒吼吓一跳,其他将领也是冷不丁被吓一跳,冷如铁走上前就是一拳头,金大手脸颊顿时肿起来。
“想死是不,老子成全你。”
领如铁拔出大刀,架在金大手脖子上,只要一用力,金大手脖子就要被砍断,金大手把脖子抬得高高,只求速死。
聆敬阳对着人有些好奇,莫非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刚才还害怕死亡,怎么突然变得求死?
他和金大手说道:“跟着我们不比清军差,只要敢和清军打,我就收他做我的兵,在我这里不愁吃不愁穿,没有人用棒子打你,更没有人让你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