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十秒,不是清兵用马刀砍下他的头颅,就是被清兵战马践踏城肉泥,万里云做好求死的准备。
突然一支穿云箭,从万里云耳畔穿过,带着锈迹箭头像大刀捅进刀鞘一样,完美和清军骑兵额头钉在一起,他听见聆敬阳在后面大声疾呼:“杀敌,杀敌。”
他猛地一回头,惊喜看着聆敬阳把弓箭背在身上,带着石营将士杀回来。
在他等待清军时,聆敬阳带着部队往北撤退,走了一会,觉得清军过于阴险,不想让万里云陷入险境,下令停止前进,带领石营将士打清军一个回马枪,石营将士没有半句怨言,跟着他们的聆都尉杀回来。
万里云心潮澎湃,这聆敬阳够义气,是他小瞧清军,低估清军卑鄙无耻,石营将士没有畏惧清军心理,冲上来和清军杀成一团,这支清军是少量八旗兵和披甲人为主力,数百作为炮灰的包衣,跟在后面收拾战利品。
石营和清军实力不相上下,都在憋着一口气,谁拼到最后,谁就是最后胜利者,八旗兵和披甲人都是经验丰富老战士,石营将士也都是尸山血海过来的老兵,两军一个照面,就死伤数十人,骑兵在游斗,步军在厮杀,鲜血洒满黑土地。
聆敬阳跟着顶尖杀手学习不少招数,在人山人海的战场基本上没有作用,他只能用力气,辅助一些小技巧和清军击杀。
杀得正欢,突然清军后军一阵骚动,聆敬阳明显感觉到正面厮杀的清军部队阵型出现混乱,他和部下猛打猛攻,杀得清军连连后退。
清军后方失火,前方又被石营压着打,被石营一波流打垮,一大半清军士兵从战场撤退,聆敬阳下令不得追击,防止被清军反突击。
他带着部下来到清军后方,看见方小眼带着一群包衣士兵,在他们后面,一大群包衣跟着他,砍下被杀死的清军脑袋。
聆敬阳这才明白,原来是方小眼带着石营中的包衣士兵杀到清军后方,看见跟清军做牛做马的包衣,大吼一声:“小爷以前也是包衣,报仇的时候到了。”
这数百包衣被清军压榨的不成样子,虽然跟着清军入关抢东西,内心始终仇恨杀害家人,破坏家园的清军。
方小眼露出光秃秃额头,包衣怎么会不认识这个光秃秃额头,这是清军强加给他们的耻辱,顿时倒戈,用最简陋破烂的武器,跟着方小眼从后背突袭八旗兵和披甲人。
八旗兵和披甲人被包衣从后背捅一刀,前后夹击,损失一半兵马,被迫撤走,聆敬阳带着老馒头,董大器两人来到数百包衣面前,看见这些包衣正在用大刀砍断象征耻辱的辫子。
聆敬阳和部将点点头,幸好这些包衣临阵倒戈,否则鹿死谁手,聆敬阳也不好说。
他让老馒头带着包衣去吃饭,特意叮嘱老馒头,这些都是可怜人,让他们吃饱肚子。
老馒头瞅着这些包衣,真是穷的就用一片布抱着身体,怪不得叫包衣,聆敬阳此战获胜,损失一百多将士,却也招揽到两百包衣,这些包衣都是良好的战士,聆敬阳舍不得送给万里云,全部编入石营,为石营注入新生力量。
万里云很是愧疚,都是他一厢情愿,以为清军和明军一样好骗,会接受投降,哪晓得这些清军不按常理出牌,走上来就杀,害的白白损失部分将士性命。
“聆都尉,都是我自作多情,损失这么多将士。”
他在聆敬阳面前,给自己来上一个响亮耳光,聆敬阳看着他打完一耳光,说道:“万都尉,莫要自责,这清军关外之人,不同于常人实属正常,我们还是坐下来,商议怎么重返山海关?”
万里云正有此意,虽然损失部分兵马,但是
整体兵力并没有减少,反而随着包衣加入有所加强,他和聆敬阳说道:“白天行动天大,找个地方隐蔽,等天黑以后杀回去,烧了清军粮草,出奇兵夺去山海关。”
聆敬阳认同万里云偷袭清军粮道,可是石营兵力并不足以突袭山海关,就算是侥幸占领山海关,就这么点兵马也不能守住清军和关宁军反扑。
“聆都尉,山海关不只有关宁军,还有他们的家属,咱们只要闭上关门,守住几天几夜,关宁军哪还有心思战斗,没有关宁军辅助,清军在关内就是无根的浮萍,咱大顺可不是大明,看着清军入关,还要目送他们抢掠一番离开。”
这番话让朱由检,王承恩,张罗辅三人脸红到耳根子,简直是狠狠一耳光打在脸上,聆敬阳腹黑,偷偷摸摸看了看仨人表情,都是羞愧难当。
听万里云一席话,聆敬阳认为他不仅很有谋略,还略懂人心,聆敬阳和他说道:“我军先去断清军粮道,让清军军心不稳,伺机突袭山海关,这一路上应该还有散兵,等天黑时候或许还能聚拢一些将士,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其他将领也觉得撤回去太远,还不如就跟着都尉去抢清军粮草,好战如李如风等战将,也不得不赞同万里云计划,老馒头不遗余力吹捧聆敬阳,和其他将士说道:“古人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聆都尉带着我们抢清军粮草,可是兵仙啊。”
聆敬阳也和朱由检等人一样,脸红到耳根子,众将领制定好计划以后,带着部队去隐蔽,却发现附近都是空地,根本没有隐蔽的山沟和树林。
众人也是有些懵,方小眼灵机一动,和聆敬阳说道:“大人,我们以前给清军做牛做马,天冷的时候就抱着牲畜入睡,不如就在这里躺着,一动不动,清军还以为我们是尸体呢?”
聆敬阳和一干将领,真的是大眼瞪小眼,这方小眼真是绝了,脑瓜子里面都是些啥,虽然很惊讶,却心照不宣把战马卧倒,然后躺在地上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