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延听了如遭雷击,立刻起身拜谢道:“郑相说的是,尉迟延一介武夫,鲁莽了。”
郑如晦缓缓起身道:“这里不是议事之地,我们去书房。”
赵景德也起身,看了眼尉迟延道:“将军切记,今日我们二人,并未来过相府。”
尉迟延心领神会道:“明白。”
三人来到书房内,郑如晦一边摆开座位一边道:“陛下不遗余力支持顾玄,你们以为是为了顾玄么,陛下是为了自己。”
赵景德、尉迟延听完都是不明就里,看着郑如晦,郑如晦冷笑道:“东南西北四方将军,北青萝、南破虎镇守边关,征西将军年事已高,多次请辞解甲归田,请问长安周边郡县的部队,都在谁的手里。”
尉迟延大刺刺地道:“除了陛下直属的皇城卫、黑冰台等,其他都在我手里。”
郑如晦缓缓地道:“尉迟将军,早上你说京城郡县各地将军都来向你汇报,说要解甲归田时,你可看见圣上的脸色了么?”
尉迟延还没明白,郑如晦冷笑道:“将军们不向圣上禀告,都向你禀告,你便拿他们要解甲归田威胁圣上,倘若将军们要让你黄袍加身……”
尉迟延听完,突然吓出一身冷汗,瞬间拜伏于地道:“请郑相禀明圣上,尉迟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郑如晦将尉迟延扶起道:“圣上如不相信你的忠心,首先想削弱的兵权,就不是镇北侯府,而是你了。陛下重赏顾玄,只不过是发现顾玄会给他莫大好处而已。”
赵景德忍不住道:“此言怎讲。”
郑如晦冷笑道:“好处有三,第一,顾玄只是毛头小子,平西王爵位若旁落其他实权将军,陛下必然心有隐忧,给予顾玄,此人尽在陛下掌握中,不痛不痒。”
“第二,顾玄乃青萝郡主夫婿,婚事乃陛下亲赐,据说两人感情极好,若招揽了顾玄,镇北侯府与陛下的关系,自然更近一分。”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陛下一直致力削藩,削弱地方兵权。此番建立新军,若是新军有用,如此强大的部队,尽可用来震慑各地军阀,当然到时自然兵权尽归陛下所有,顾玄只是个摆设而已。”
“若是新军无用,顶多付出半年兵饷,不痛不痒,这锅最后顾玄来背,与陛下何干。”
赵景德和尉迟延听完,如梦方醒。
尉迟延道:“听右相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原来一切尽在陛下掌握中,顾玄只是一枚棋子。”
郑如晦道:“切莫轻敌,顾玄此人,深藏不露,最好的方法,还是让他的新军,组建失败,尉迟将军,记得贵公子武艺超群……”
尉迟延傲然道:“犬子的武艺还是不错的,我正打算让他去军营跟我磨炼。”
郑如晦冷笑道:“既然如此,就让他去参加顾玄的新军吧。”
尉迟延也不是傻瓜,听了自然明白,是要自己的儿子混到顾玄的新军里,做内应。
郑如晦道:“里应外合,顾玄的新军,我看等不到殿前比武,就要解散了。”
尉迟延和赵景德哈哈大笑,赞扬郑如晦智谋过人。
临别前,尉迟延突然道:“犬子和月如小姐的婚事……”
郑如晦笑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待到新军之事结束,我自然会代为引荐。”
听到有机会与右相府联姻,尉迟延喜出望外的离开,却没注意到郑如晦眼里,闪着一丝凌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