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傻兮兮地笑道:“你好看。”
阿花被她一夸,脸更红了。
就在二人你侬我侬的时候,从屋里走出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他右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把阿花拉到身侧,然后一脸鄙夷地看着大壮。
“陈叔,这是给您和阿花带的红枣糕。”大壮将车上干荷叶包的红枣糕恭敬递过去。
被唤作陈叔的中年汉子没去接红枣糕,而是对大壮道:“大壮啊,不是陈叔催你,可阿花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你的彩礼存了多少了?”
大壮忙道:“陈叔,快了。这车白芷我等等就送到百药堂去,应该能赚个四五两银子。合着以前的九两多银子,快了。”大壮说到四五两银子的时候有些心虚,其实这一车白芷最多就能赚个两银子,他现在为了阿花,只能往多里去说。
被唤作陈叔的中年汉子听闻有十三四两银子了,立马脸色一变,接过红枣糕笑着迎起大壮道:“大壮你赶车累了吧,先进屋喝口水。”
“爹!”阿花埋怨地看着她爹。
那中年汉子道:“这可是我陈友发未来的女婿,请他进屋喝口水怎么了,你这丫头也真是的,快去把糕蒸了来吃。”说
罢,陈友发将红枣糕放到阿花手里,让她去灶上热糕。
大壮见陈友发态度转好,心里一松。然后他就被陈友发拉到了屋里,阿花对大壮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听她爹的。
到了屋里,大壮见上次来时屋里的大件家具都没了,不禁诧异道:“陈叔,家里遭贼了?”
陈友发闻言狠狠叹了一口气,声泪俱下道:“都怪我那天杀的弟弟,他跟我说一起做买卖,谁知道我变卖家具筹好了钱给他,他转过头就带钱跑了。可怜我那苦命的女儿,自从她娘死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每天还要做女红补贴家用。”
大壮看了不忍道:“陈叔,家里是不是手头很紧,要不要我先借你些。”
陈友发眼珠一转,忙推辞道:“不用不用,我们每天喝点粥糊糊日子还是可以的。就是苦了阿花,她夜里都要赶活,那双眼睛看东西都有些花了。”
大壮听到此处,心里难过,立马从怀里掏出老婆本中的五两银子,递给陈友发道:“陈叔,这些银子你先拿去用,别苦了自己和阿花。”
陈友发看的眼前一亮,刚想再推辞推辞,阿花端着红枣糕就进来了,她怒目对着陈友发道:“爹,你怎么又骗大壮哥的银子!”
陈友发脸不红心不跳道:“未来女婿孝敬孝敬自家老丈人,能叫骗?”
阿花忙让大壮收起银子,道:“爹,你一直怪大壮哥存不够彩礼钱,可别人家彩礼钱要十两银子就顶天了,你偏偏要二十两!你还时不时地骗大壮哥的银子去,你这样他存得满嘛!”
说着说着,阿花委屈地哭了起来,大壮见了心疼地安慰道:“存得满存得满的!阿花,你别哭,别哭。”
陈友发见大壮在忙着安慰阿花,他双眼发光地从大壮手里一把抢过银子,然后右手拐杖拄得飞快地夺门而出。气得在后面追的阿花不停地叫骂,越骂眼泪流得越多。
大壮不忍道:“算了,以后都是一家人。”
“你快去追他啊!他就知道赌,他抢了你的钱肯定又去赌了!”阿花哭着用手捶打着大壮道,“你怎么这么傻!”
大壮不停地点头,阿花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过了一会,他见阿花哭累了,低声道:“阿花,红枣糕要放凉了。那是我一个叔特意帮我买的,我们快去吃了吧。吃了以后我们去把这车白芷送到百药堂去,然后给你在镇上买两件新衣服。”
阿花擦了擦泪水,靠在大壮怀里呜咽道:“大壮哥……”
再说陈友发,他抢了银子就急不可耐地直奔镇上赌坊,迎门小厮一见是“陈瘸子”来了,打趣道:“哟,今儿吹得是啥风啊,居然把陈爷给吹来了。”
陈友发颠了颠手里的五两银子道:“自然是发财风。”
那小厮一见这“陈瘸子”今儿个居然带了这么多银子过来,立马躬身迎道:“陈爷快里面请。”
陈友发见惯了这等有钱时溜须拍马,没钱时懒得看你一眼的人,随意从兜里摸出个铜板扔给了那小厮。
那小厮嘴上虽说着“多谢陈爷”,心里则暗骂这陈瘸子不仅瘸,还抠!
陈友发拄着拐杖进了人声鼎沸的赌场,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天命所归一般,今日一定会大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