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辛平不安地踱了两三个来回的步,用气得颤抖的手,拨通了陈绍梁的电话。
“陈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忙着发请柬呢。晚上吧,我把小晨带上。”
陈绍梁叫朱韵晨为小晨!这个称呼何其亲密,当初自己都没这么叫过她。
“不要带她,你和我把话说清楚,要不,你们就不要结这个婚。”
“不是,我们结婚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啊?”
“总之,傍晚六点校门口清风阁见,你不来我剁了你!”谭辛平这听似开玩笑的语气里,透露着一分狠劲。
谭辛平在宿舍恍恍然等到下午五点,没吃午餐的他感到饿得慌,差不多临近晚饭时间,就直接到清风斋,点了一盘海鲜炒米粉,一份西红柿蛋汤,边吃边等陈绍梁。
男人也是会化悲愤为食量的,十五分钟,食物基本扫荡完毕。清退了桌面上的残羹冷盘,谭辛平叫了壶菊普茶,温润的茶水从口腔滑入胃里,一股定定的暖流,身体放松,他的情绪慢慢缓了过来。
陈绍梁来了,他走进包厢,手中还有十几份没发完的请柬,那鲜艳的红色,刺得谭辛平的心隐隐作痛。
“你,怎么会和朱韵晨结婚?”谭辛平问得很直接,他想了很久,以他和陈绍梁这么铁的关系,问得委婉憋屈,不如直截了当。
“怎么不可以?她愿嫁,我愿娶啊。”陈绍梁反而有些打太极的意思。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谭辛平追问。
“忘记具体时间了,大约上个月吧?”陈绍梁确实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上个月的某个工作日,正好去图书馆附近办了件事,遇到朱韵晨,她随意地那么一提,结婚的事情就那么定了下来,还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朱韵晨人美、温柔、家世好,到哪里找这样的好对象。“能不能先点点菜,我饿着呢。”陈绍梁转换了一下话题。
“说清楚再吃!”谭辛平又把话题扯回来:“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不知道她曾经和我谈过恋爱吗?”
“和你谈过恋爱就一定要嫁给你了?她花大力气让你去省厅锻炼你不珍惜机会,不辞而别跑到新加坡交换学者,期间断了联系,回来后又对小晨不温不热,这就是你谈恋爱的态度?我真的很羡慕你,书读得好,人长的帅,条件很好就可以玩弄女孩子的感情吗?”陈绍梁反过来质问谭辛平:“其实,小晨和我说过你们的事情,还说了不止一次,你在新加坡失联的时候,她找得就是我,她求我一定要帮助她联系上你。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你又带回一个新加坡的女记者,顺带在学校里还撩了一个年轻的学生妹子,这换哪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精神折磨?”
“我,唉。”谭辛平被问得有些词穷:“你不要提那个女记者,那是她自己跟回来,那个女学生,也就是我乐于助人的一个帮扶对象,没那回事。”
“你说这么多又有何用?上周我和小晨双方见了家长,敲定了婚事,五一结婚,你爱来不来。”陈绍梁撂下话,走出包厢:“不给饭吃,老子不吃了!”
陈绍梁开门走出包厢,迎面撞上进来点菜的服务员,场面有些尴尬,谭辛平挥挥手,让服务员先离开了。
一个人坐在包厢里,只听见包厢小音箱传出的营造风雅氛围的古琴声,谭辛平独自呆坐在空空的饭桌前。谭辛平,你真是个渣男啊!他深深地自责。谭辛平,用渣男形容你真不为过!从情感上看,自己真是个没有担当的主儿。
对朱韵晨确实是倾慕,缺乏自信选择逃避,逃避后又想挽回,方法千万种却没找对说明白的途径,江渃溪那真是个插曲,张小翊不过也是多管闲事招惹的人而已,每一次挣扎,总是离朱韵晨越来越远,现在真真地失去,又输不起,又输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