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珩衍下意识张望了两下,没瞧见任何人。
他拍了拍结实的树干,笑着走了。
如今,早已不是当初了。
回到东院时,谢怀风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连日奔波已让他有些吃不消。
陶珩衍在院子里流连片刻,也回房歇下。
这一睡便是整整一夜。
许是休息好了的缘故,令仪的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坐在饭桌旁跟温霖棐嘀嘀咕咕聊着天。
“我昨晚迷迷糊糊好像看到有个黑影进了我们屋子,再睁眼的时候就没了。真奇怪。”令仪费解地回忆着,勺子在手里拿了半天,一口汤都没喝。
“是你做梦了吧,我没感觉到有人进来。”温霖棐夹了块水晶紫薯糕细细品着。
为了方便照顾令仪,温霖棐依然与令仪住在一个屋子里。
“应该是。”令仪不大确信地点了点头。
“小姑娘你放心,这里绝对安全,只要陶少爷一声令下,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谢怀风不放过任何排揎陶珩衍的机会。
陶珩衍面不改色地舀了一勺汤:“主要还是看在谢少爷的面子上。”
令仪和燕婉还算克制,温霖棐则是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这话不假,我们谢少爷小时候用飞镖打苍蝇,可是一打一个准。现在所有苍蝇都是绕着他走的。”
“霖棐……小时候的事,都过去了。”
谢怀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是当着令仪和燕婉的面,他恨不得把脸埋进面前的汤里一并喝尽肚子。
“一点都不经夸。”温霖棐笑着调侃一句,没再说下去。
“对了,怎么不见赵堂主?”令仪看了半天热闹,才恍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他走了。”陶珩衍抬起头。
“走了,可是他刚醒……”令仪想起赵修盈之前的脉象,说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都不为过,刚醒两天就离开,未免太过仓促。
“流云堂出了事。”考虑到令仪需要静养,陶珩衍还是稍稍掩去了事态的严重性。
江湖中的事情令仪不大清楚,倒也没多想。
温霖棐瞧了一眼谢怀风难以言说的神色,立刻明白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用过早饭后,温霖棐特意揪了谢怀风去散步消食,问清了前因后果。
秋阳照在身上还算暖和,温霖棐心底却升起一阵寒意。
“覆巢之下。”温霖棐恍然想起令仪曾在净业寺说过的话,没由来生出感慨,“这个江湖,真的要乱了。”
令仪经过小池,站在岸边看了一会儿丫头婆子们收拾一池残荷,没头没脑对身边的燕婉道:“冬天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