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小叔叔精心制了一把剑,剑鞘上的纹饰亦是他亲手所绘。他说,是要当作生辰贺礼赠予友人的女儿。我当时还想,哪有人把剑当作女孩子的生辰贺礼。没想到,这个女孩子,似乎很珍视这把剑。”
陶珩衍眉眼微垂,神色极其温柔,不像是在讲故事,而是在回忆一件往事。
令仪感慨道:“父亲确有一位剑术极佳的友人,不过他从没来过毓灵宫,所以我也没见过他。没想到,竟有如此渊源。”
如此看来,短刀上的纹饰亦是陶珩衍的小叔叔所绘。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也难怪陶珩衍提及时会异常感伤。
有些话令仪堵在的胸口,徘徊许久,还是被她咽了回去。
无非是些细枝末节未纠缠清楚的误会,确切来说,是令仪认为醉流霞对两年前那件事的误会。
只是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个话题太过敏感,眼下或许并不是商量此事的合适时间。
令仪定下心神,听陶珩衍接下来的话。
“既然是小叔叔叔赠予你的剑,自然永远属于你。”虽然没有再解释的必要,陶珩衍还是给令仪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这把剑,现在何处?”令仪收起心中的酸涩,问了另一件让她费解许久事情。
最开始陶珩衍答应的十分爽快,也十分爽快地把剑还给了她。后来陶珩衍突然变卦,又死活不解释明白。
要不是平遥山庄家大业大,令仪真要怀疑她的剑是不是已经流落到了某个铁匠的锤子下。
“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陶珩衍不假思索道。
令仪失声道:“路上?”
陶珩衍曾说会好生保管这把剑,她便默认了这把剑在陶珩衍处收着,没想到,竟不在栖寒别院。
“剑刃有所磨损。这把剑材质特殊,需得平遥山庄的匠人才能修补,所以前些日子我托人送回去了。一来一回需要些时日,等你离开时,一定会交还给你。”陶珩衍解释的清楚明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没有匠人愿意修补。劳你费心了。”令仪对陶珩衍的感激,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
陶珩衍笑了笑:“客气了。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令仪使劲儿摇了摇头。该明白的她全都明白了,不该明白的……大约也已明白了。
现在她要做的,是让醉流霞明白这一切。他对平遥山庄先入为主的“仇人”印象已经根深蒂固,如何撼动这棵固执的参天大树,着实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令仪辞过陶珩衍,一路敲着脑袋回了西院。
在温霖棐与燕婉又一次的注视下,举着手里的信逃回了屋子。
抚上“小小亲启”四个字,令仪躁动不安的内心沉静了不少。
信不长不短,令攸娟秀的梅花小楷整整齐齐排满了两页泛着淡淡茶香的信笺。
“小小,展信佳……”
令仪一字一句把信认真读完,仿佛看到那个与她有着相同面容的人,是带着如何担忧又欣喜的复杂心情写下这封信。
几句简单的寒暄和问候,字里行间是令攸一贯的温柔,没有指责,没有埋怨,却让令仪无比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