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霖棐并没有多加掩饰,掀开纱帐的同时打出一根银针。
行走江湖,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况且暗器本就便于携带,所以即便是睡觉,温霖棐身上也藏了几根防身用的银针。
夜里寂静无比,只要仔细,再细小的声音都能辨别出来。
银针命中目标的“噗呲”声清晰地传入温霖棐的耳中,紧接着便是抗议般的“吱吱”声。
令仪从温霖棐身侧跳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连蹦带跳跑去。
“老鼠?”确定了不是人,温霖棐慢条斯理地坐在床边,一面打哈欠一面往脚上套着鞋。
令仪光着脚蹲在地上,借着从门框里透出的寸缕月光,端详着脚下圆嘟嘟的小家伙。
半晌得出了结论:“老鼠的尾巴,好像没有这么大。”
说话间温霖棐已经走到跟前,眼见令仪要伸出指头去戳,连忙高声喊道:“别动!”
令仪吓得一哆嗦,还是在半空中止住了与正在挣扎的小家伙不盈一寸的手。
她最大的弱点,就是缺乏戒备之心。说好听一点是单纯,说难听一点就是莽撞。
温霖棐拽了拽令仪的衣领,不悦道:“你先去把鞋穿上,也不怕着凉。”
令仪这才感觉到从脚底自头顶升起的寒意,打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冷颤,抱着手臂哆嗦回了床边。
温霖棐的目光随着令仪的步伐,扫过门口与窗口。
房门紧闭,窗户掩得严严实实,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那这么大的一只“老鼠”……
栖寒别院似乎应该多养几只猫。
“这好像是只小松鼠。”令仪穿好了鞋,端了盏烛台来凑近了看。
温霖棐的银针正好扎在松鼠的后爪上,松鼠不停地蹬两下,证明自己还没咽气。
温霖棐还是没有触碰松鼠的打算,从令仪手里接过烛台,绕着圈细细打量:“松鼠会打洞吗?”
“应该不会吧。”令仪想把松鼠身上的银针拔下来,但想到温霖棐方才的劝告,还是作罢。
如果松鼠不会打洞,那就只有从门口或是窗户进来……
眼下的情况,着实怪异。
温霖棐正欲再说什么,划破夜空的尖叫声穿过半个西院,传入二人耳中。
这一声,恐怕连东院都惊动了。
“是婉儿!”令仪两步跨至门口,冲向燕婉的房间。
“当心!”
伴着温霖棐的惊呼声,一柄利器擦着令仪耳边飞过。
令仪大脑一片空白,手心渗出细密的冷汗,但身体已作出应有的反应,迎着衣袂破空之声,迅速蹲下身子。
陶珩衍给的短刀被她放在了屋子里,并没有随身携带。好在对方的兵刃方才也已丢出,赤手空拳相搏,令仪未必没有胜算,更何况温霖棐业已加入战局。
以二对一,对方显然不敌,很快便被令仪擒住了胳膊。温霖棐借机用银针封穴,卸了她的下巴,留下一条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