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风尚在梦里,就听见房门被拍得震天响。一开门就见温霖棐顶着乌青的眼圈恶狠狠地盯着他,依照他对温霖棐多年的了解,短时间内他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当谢怀风哈欠连天坐在火炉旁往里头加碳时,他内心并没有多少抗拒。落在温霖棐手里,这样的惩罚算是最轻的。
“可是霖棐。”谢怀风张大了嘴,准备打个大大的哈欠,被温霖棐一瞪,愣是吓了回去。
“没有可是。”温霖棐往眼圈上涂了些自调的玉颜膏。
谢怀风欲哭无泪:“连缬花。”今日是传言里出尘仙子带连缬花出现在此地的日子,为了避免被气头上的温霖棐打断整句话,谢怀风只好长话短说。
温霖棐手上的动作一顿,回身瞪了谢怀风一眼:“今日放过你,明日之后,令姑娘的汤药就交给你了。”
谢怀风连忙撇下扇子一个劲儿地往温霖棐跟前蹭,又是捏肩又是捶背,好声好气道:“多谢霖棐姐,我先吃饭去,一会儿亲自给您送上来。”
“你想饿死小丫头吗?”温霖棐完美诠释了“鸡蛋里挑骨头”这句话。
“不敢,她这不是还没醒。诶?醒了。”谢怀风瞧着顶了惺忪睡眼正费劲巴拉从床上爬起来的一小团,乍一看活像被子成了精。
温霖棐把手里的盒子一撂,快步向床前走去,不由分说先覆上了令仪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上挂了少有的笑容:“好歹比昨晚好了些,服了药再睡一觉就差不多了。”
令仪像是根本没听到温霖棐的话,自顾自问道:“连缬花?”
“怀风,去准备早饭。让令姑娘吃些东西再喝药。”温霖棐的笑容像是阴天的太阳,渐渐消失在层层乌云之后。
令仪微张着干裂的双唇,抓住温霖棐的手臂:“你们刚才说,连缬花?”
温霖棐轻轻拨开她的手:“没有人说,是你烧糊涂听错了。”
“我没有听错,你们知道连缬花的下落对不对?”令仪忽然激动起来,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有一团燃烧起的火苗。
“你要连缬花做什么?”某种意义上来说,温霖棐喜欢跟令仪说话,不仅能省了拐弯抹角,还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救……救人。”令仪犹豫片刻,还是如实回答。
“这花救不了人。”温霖棐没有心情去思考如何用更委婉的语气陈述这个或许会打击到令仪的事实。
“传言里不是说……”令仪的眸子忽然黯淡了下去,“不是说可治百病。”
温霖棐觉得心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