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和和谈了,不过,也只是暂时和谈,说不定什么时候,北蛮就会举兵南下。”王鸿祯忧心忡忡的说道。
“朝廷那边怎么说?”
“还不是老样子,很多人都主战,不少人提起当年陛下御驾亲征的事情,说要挥师北上,呵呵.......”
“那皇帝怎么看?”
王鸿祯摇摇头,说道:“还在看着,暂时没表态,估计还在观望之中。”
“哦。”
孙瞎子也就是随口一问,不想聊太多。
“根据线报,去年冬天,圣地的人入世了?”王鸿祯看着孙瞎子问道。
“嗯。”
本来,王鸿祯还不敢确定这件事,现在,听到孙瞎子这么说,顿时就警惕起来。
“圣地的人这时候入世,是不是......”
不等王鸿祯说完,孙瞎子就摇摇头,说道:“他们此次入世,只是寻找流落在外的圣地之子而已,人已经找到,他们也就回去了。”
“流落在外的圣地之子?”王鸿祯诧异的看向孙瞎子。
然而,孙瞎子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王鸿祯在消化了这个足以震惊很多人的消息之后,又看向孙瞎子问道:“先生受伤了,是否跟圣地此次入世有关?”
“无关,只是人老了,大不如前了。”孙瞎子随口说道。
王鸿祯自然听出了孙瞎子的敷衍之词,但是,也不好多问,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要多问,尤其是到了他这个位置的人,更是如履薄冰,小心在小心。
该聊的事情也聊的差不多了,王鸿祯就招招手,让等候多时的宋洪志端着泡好的茶水过来,三人坐在一起,开始品茶,聊一聊安民镇的风土人情。
许一凡刚被带入大牢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慌乱的,不过,在经过几天的无人问津,还有刚才那一看就是个丫鬟的出现之后,许一凡就彻底的放松下来。
拒绝小环的要求,倒不是许一凡有多么的有骨气,也不是他有什么了不得的凭仗,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见一见小环背后的主人而已。
至于见到其主人之后,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许一凡还没有想好,不过,肯定会有要求的。
其实,这些天,许一凡一直在想一些事情。
慕儿被带走了,有了十年之约,许一凡自然会履行约定,不过,他也要在履行约定之前,了解对方的情况,如果对方太强,许一凡也不会傻乎乎的去找死,肯定会想其他的办法,解决这件事。
可惜,到现在为止,许一凡对圣地的情况一无所知,孙瞎子似乎知道一些,然而
,这个老头子一个字都不肯说,许一凡曾经问过几次,孙瞎子不是装聋作恶,就是左顾而言他。
几次三番之后,许一凡就放弃了。
许一凡以前对修行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兴趣肯定是有的,尤其是曾经看过十方寺的那一场战斗之后,许一凡更感兴趣了,可惜,十方寺的老和尚说许一凡跟佛法无缘,无法修行,许一凡也就暂时放弃了。
之前,许一凡又去了十方寺,得到的结果还是如此,他还去了嘉州城的北斗观,更是如此,至于之前在安民镇遇到的那些所谓的修行之人,其实大多数都是滥竽充数的,对许一凡去接慕儿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而唯一能指望的孙瞎子,似乎也不会修行,既然如此,许一凡只好另寻他路了。
他想从商,原本他以为,根据记忆,把以前的东西随便弄出来一两样,就可以横着走了,就像那些穿越小说的男主一般,可惜,许一凡想的太美了,现实很打脸,不但没有富甲一方,还差点赔钱,现在还被抓到大牢里来了,这让许一凡非常的沮丧。
孙瞎子让许一凡从商,从政,许一凡知道孙瞎子是为他好,可是,无论是从商还是从政,时间都太长了,而修行是最好的途径,可惜,他现在连修行具体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修行。
更何况,在这段时间捣鼓肥皂、香皂还有抄书的时候,许一凡多多少少也打听了一些关于修行的事情,然而,聊的最多的还是佛儒道三家,至于圣地什么的,没人知道,也无人谈起,不知道是他们不知道,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有时候,许一凡也在想,别的男主穿越之后,不是遇到高人指点,就是拿到了金手指,一路开挂,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王八之气一露,小弟一大片,身边美人无数,走上人生巅峰,而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混吃等死,似乎和身边的人没什么区别,这让许一凡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还是自己在做梦。
每当许一凡想起这些的事情,他都很迷茫,没有人告诉他这个答案。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许一凡生活了九年,身边除了孙瞎子,也就只有慕儿了,当然,还有小镇的人,可是,这些人,许一凡都感到熟悉且陌生,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以前,想起那个每天都在实验室忙碌的父亲,还有那个全世界冒险的老妈、
在许一凡很小的时候,这两个人都见到的不多,似乎,自己的出生就是多余的。
父爱?母爱?
呵呵......
许一凡从小就没有感受到多少,无论自己小时候表现的多么优异,他们丝毫都不感到惊讶,哪怕,后来他去当了雇佣兵,境况依旧如此,这让许一凡十分的绝望,常常在想,与其这样,不如死了算了。
后来,他做到了,至于他到底死没死,许一凡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是不相信穿越这件事的,毕竟,他是相信科学的,可是,他现在经历的事情,科学解释不了,这让许一凡很蛋疼。
想着现在的遭遇,再想想以前,许一凡有些想念他们了,也想慕儿了。
于是,许一凡就拿起桌子上的毛笔,沾上墨水,在宣纸上写下了一首词。
醉拍春衫惜旧香。天将离恨恼疏狂。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楼中到夕阳。云渺渺,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写完之后,许一凡丢下毛笔,转过身,背对着牢门,仰起头,看着牢房内那唯一的窗口。
此时,应该是下午了,温暖的阳光顺着窗口照射进来,落在许一凡那单薄的身体上,驱散了不少牢房内的阴寒,却让许一凡愈发的想念一些人了。
不知道,那个古板而执拗的父亲,在知道死亡之后,会不会伤心?
不知道,没心没肺的老妈,在知道儿子死了,会不会掬一把辛酸泪?
不知道,曾经那些喜欢过自己,跟自己表白的女孩子们,在知道天才许一凡死亡之后,会不会感到惋惜?
不知道,那跟着自己南征北战的几个战友,在自己死后,会不会活下去?
不知道,慕儿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哭鼻子呢?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