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伍德区,水晶街12号。
“砰”
随手关上门,休直接冲上了二楼,进入自己的房间,只来得及和在客厅的佛尔思喊了句“我有急事”。等一脸迷茫的佛尔思反应过来,好友已经消失在她视线范围内。尽管有些疑惑和担忧,但她也只能坐在沙发上等待。
过了几分钟后,休才打开房门,脸上焦急的神情退去,但从那难辨喜悲的表情中,佛尔思也知道自己的好友怕是陷入麻烦中了。
“怎么了?军情九处出什么事情了吗?”
刚刚佛尔思看了眼时间,比正常休下班时间要晚两个小时。
“和军情九处没有关系。不!”休咬了咬牙,“还是有一定关系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佛尔思搂着站在楼梯口好友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杰弗里·里斯特在乔伍德区有一个下线,但一直是我和他在联络。今天我下班后按惯例去那个固定联络处看时,发现那里多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急事,速见’,我这才急忙跑回来,召唤信使。”
听到涉及到杰弗里·里斯特,佛尔思眉头紧锁,那可是个神秘的家伙,至今为止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秘密,除了让休进入军情九处,几乎就没下达过指令,只是让休定时将军情九处的消息通过信使禀报而已。
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以为休只是对方随手在军情九处投下的一枚不重要的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但在塔罗会上听到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特别是查理王子的被逼自杀后,她也不是没想过杰弗里可能是隶属于某位大贵族,在暗中谋划着什么,说不定查理的死也和他们有关。
可对方联系休的次数几乎用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这个猜想也只能属于小说家的诸多阴谋想法而已。
“那这和军情九处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要是我今天正常下班,那就能提前两个小时把这件事通知给杰弗里,现在晚了两个小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作为“教会综合事务处理小组”的小队长,休还是有一些特权的,平时甚至可以提前半天就回家。但最近她的组长约尔迪上校突然活跃了起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工作和会议也多了起来,她能正常下班都不错了,今天更是晚了两个小时。
佛尔思轻声安慰道:
“那也只能怪杰弗里不把信使的联系方式告诉他自己的下线……”
“可谁能保证杰弗里是个讲道理的家伙,他要认为这是我的错,我难道能这么反问他吗?”
杰弗里不仅掌握着休的身份和来历,还知道休一直想要查清的当年她父亲死亡的真相,再加上对方很少给她任务,这次万一出了差错,那……佛尔思也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友。
……
依旧是“勇敢者”酒吧,依旧是那间不大的棋牌室,只是又多了一个人。
那是个身穿黑色正装,头戴礼帽的男人,他拄着手杖,胸前别着一枚邪异的胸针,蝙蝠羽翼自胸针中央的黑色宝石张开,黑宝石折射出欲望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颇为诡异。
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目光从是从一如既往的“怨魂”莎伦身上掠过,最后停留在尹恩身上,让他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后笑道:
“你信中说有急事要见我?”
在接到休送来的信后,罗尔斯并没有急匆匆地来见尹恩,而是一边观察奥拉德别墅附近的动静,一边让雅莉希亚将爱德华·来托带回贝克兰德。
是的,他并不信任尹恩·赖特,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把自己信使召唤方法告诉对方的原因。
对于尹恩来说,自己只是一个披着军情九处成员身份的陌生人,他对军情九处都没有多少归属感,更何况是对自己呢?
在之前塔罗会上,埃姆林质问罗尔斯为什么军情九处会监控血族时,他是有些惊讶的。
血族得到这个消息他并不惊讶,以血族的体量和种族优势在军情九处有几个暗子再正常不过了,可这样的消息不应该告诉埃姆林这样刚刚成年不久的成员,这会引起内部巨大的恐慌。
那埃姆林的消息来源就很有可能来自奉命和他接触的尹恩,毕竟休在信中说过将这件任务下达给了她的几个关键线人。而从那之后,罗尔斯就没有主动接触过明显更偏向于血族的尹恩,更别提将信使召唤方式告诉他了。
信使这种神秘学意义上的东西是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的,比如把信送丢,穿梭灵界时遇上强大生物死亡……即使像克来恩一样有一个曾经位于天使层次的信使,也未必能保证不出现问题。
更何况罗尔斯的信使之前是出现过问题的,“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曾经就凭借神奇的童话魔法跟踪信使找到了他。
以尹恩的特殊身份,不是没有可能受到血族天使注视的,来见他罗尔斯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所以现在棋牌室内的是顶着杰弗里·里斯特面容的爱德华·来托。
其实更稳妥起见,罗尔斯更应该随便杀死一个“仲裁人”途径或者“律师”途径非凡者,将其制成爱德华这样的“傀儡”,由其顶着杰弗里的面容去见尹恩,这样损失能降到最小。
三层套娃,也算是能和克来恩比一比了。
“是的……,我,我手里有一件东西,你应该很感兴趣。”
现在尹恩有些后悔,他不是很想把那张“亵渎纸牌”交给对方了。之前的决定本身就是愤怒于血族随意安排自己产生的报复性想法,只是在莎伦小姐通过占卜后才让这个想法变成了行动。
罗尔斯佩戴着胸针“欲望之心”,尹恩在他面前如同“观众”眼中的演员,轻而易举地就分析出了对方的想法。
后悔?这个决定不是他做的,是“怨魂”莎伦?这对于一位“节制”派系的玫瑰学派成员来说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啊……罗尔斯将恶意收敛了些,眼角余光注意着莎伦的反应,轻声问道:
“哦?什么东西?”
尹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咬牙道:
“……一张‘亵渎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