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人鬼掺杂。
吴间、卢剑星、沈炼、靳一川四人,坐了片刻,两人赶到。
“韩旷韩大人到。”
“赵公公到。”
韩旷面色带着讥诮,也不谦让,直接坐在主位。
“见过首辅大人,提督公公。”众人行礼。
“诸位请坐。”
韩旷看着众人乖巧,心里高兴,摸着胡须说道:“我这的菜比较清淡,所以我特意选了一出《林冲夜奔,给各位助助兴。”
戏子登台,三步并作两步,手持蜡枪,戏腔念道:
“按龙泉血泪洒征袍,恨天涯一身流落。专心投水浒,回首望天朝。急走忙逃,顾不得忠和孝……”
舞台上,戏子舞动。
酒桌上,觥筹交错。
吴间抿了口酒,低头不语。
墙头之上,一个身影晃过,赵靖忠看到了。
找了个借口,赵靖忠先离席。
没多想,拎着长钢枪,便来到了酒楼墙后。
“魏廷?你怎么在这。”赵靖忠诧异。
“我怎么不能在这。”魏廷不屑。
“这可是京城,你不想活啦。不对,你在这的话,干爹没死?还在京城?”赵靖忠瞪大了眼。
“干爹当然没死,不但没死,还去见了皇上……”
“你说什么?”赵靖忠心乱如麻。
“呵呵,怎么,急了?你和韩旷不是勾搭的挺好。”魏廷继续嘲讽。
“你怎么知道,你?”赵靖忠心里一寻思,就知道了个大概。
“吴间!”赵靖忠咬着牙,怒道,一定是他,他不但没杀赵忠贤,还把魏忠贤带到了京城。
“卑,职,在。”赵靖忠身后,吴间拿着秋水,声音惊雷般响起。
赵靖忠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吴间真的就在他身后。
愤怒逐渐退去,赵靖忠瞥了眼,准备先离开。
“吴间,你要做什么?”赵靖忠眼珠提溜转,想要开溜。
“别看了,赵公公,今儿,你必死在这。”吴间声音冰冷,慢慢地拔出了刀。
“吴间,你冷静些,我与你可没什么过节。”赵靖忠连忙解释。
“是嘛,赵公公,那看来是你贵人多忘事了,见到阎王的时候,慢慢想吧。”吴间提刀冲了过去。
赵靖忠冷笑起来,“吴间,看来你不傻,不过,你该不会以为我打不过你吧。”
里面各种曲直是非,两人心里明镜似的,明白人不说糊涂话,直接拔刀见血。
赵靖忠握紧了手里的枪,他的武器是长钢枪,平时基本,枪不离身。
枪是百兵之王,轻灵迅猛,神出鬼没,又被称为百兵之贼。
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枪很难练。
一般用枪的人,都是大将。
练出枪法的人,胸中自有一股恶气,皆不是平庸之人。
赵靖忠就是如此,他贪心了。
太过于追逐名利,不惜以身犯险。
当魏忠贤被罢黜的时候,赵靖忠知道,机会来了。
和他一样的还有韩旷,韩旷他也知道,机会来了。
原本吴间还以为韩旷是好人,现在看来,一丘之貉罢了。
赵靖忠、韩旷两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立马就串通起来。
东厂提督和内阁首辅联手,他们想干什么,用屁股想,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赵靖忠下假谕,让锦衣卫杀掉魏忠贤,然后,再除掉这几个锦衣卫,这样,就再无后顾之忧。
可他没想到,魏忠贤没死,这几个锦衣卫,也没被除掉。
看来,自己小觑了天下人。
不过,自己还没输,赵靖忠双手立枪,杀光了他们,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吴间没有隐藏实力,慈悲刀法、铁布衫、金雁功全部释放,用了出来。
刀法迅急,和长钢枪撞在一起,铛铛作响。
再次的,吴间用出了慈悲刀法的精妙。
只制敌,不杀敌。
三合下去,赵靖忠面色不善,吴间这家伙,比他想象中,强得多。
吴间握着刀,体内内劲儿澎湃,接下来,要开始认真了。
《林冲夜奔正是高潮,唱得正嗨。
朝政腐败、权臣当道,林冲与高俅结仇,高俅父子设计陷害林冲,风雪山神庙,夜逃奔梁山。
“望家乡,去路遥,想母妻,将谁靠?……叹英雄气怎消?怀揣着雪刃逃……”
吴间刀似金刚怒啸,咆哮而至,内劲儿裹挟下,刀法速度已至幻影。
“风吹叶落、阵阵呼啸、哀哀猿叫……走得俺魂飞胆销,似龙驹奔逃,百忙里走不出山前古道……”
吴间一刀划过赵靖忠手臂,鲜血淋漓,带出一串血肉。
“乌鸦阵阵起松梢,数声残角断渔樵,忙投村店伴寂寥……哪有良宵,哪有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