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的眼泪如泉涌一般流到奥里留斯的身上，其晶莹的色彩甚至给周边染上了一圈氤氲的光华。

奥里留斯茫然地看着突如其来开始流泪的凤凰，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于是他默默伸出手，看向自己的指尖。

在奥里留斯苍白的指尖上，正有着黑色的雾气如若烟波一般摇晃，他的手指随着黑色的雾气渐渐消弭在空气中。

而陷入消散状态的远不止他的指尖而已——奥里留斯的全身上下都似乎将要化作烟雾散开，凤凰眼泪那治愈性的氤氲光华也阻挡不了其身躯的烟雾化。任谁也能看得出来, 他的生命所剩不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奥里留斯看着自己正在消散的身体，反而是释然地笑了出来。

“我能感受到，我的血脉已经与默默然融为一体了，两者缺一不可。”他轻声说道。“我在格林德沃手下的时候做了不少错事，如今能够为魔法界对默然者的研究做出贡献, 就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不, 我们还有最后的保险。”邓布利多摇了摇头，猛然回头看向幽灵希文。

“斯特兰奇，交给你了！”

幽灵希文点了点头，向奥里留斯飘去，手中早已蓄势待发的法术击打在了他正在消散的身体上。

一道半透明的灵魂体被希文从奥里留斯的身体中推了出来，苍白木讷的面容、茫然的眼神——正是奥里留斯的灵魂！

而随着灵魂离体而出，奥里留斯的身体彻底化作青烟消散于空中，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这是……怎样一种状态？”奥里留斯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作黑雾消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当前半透明的身躯，有些茫然地问道。

“你现在正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希文飘到奥里留斯身前，对他解释道。“可以看作是类似于幽灵的状态。但是区别于幽灵的是，幽灵只是依靠执念存在的部分灵魂，而你现在是完整的灵魂。”

“斯特兰奇先生，奥里留斯这个状态能够持续多久？”邓布利多也随之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恐怕持续不了太久。”希文摇了摇头，有些沉重地说道。“一个人的灵魂本就很难离体而出。即便灵魂真的因意外而出窍，离开了躯壳的保护，灵魂的力量也会在外界各类力量的侵蚀下逐渐衰弱，难以持久。”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 我算是从小到大都在磨练灵魂的力量，灵魂体很是凝实，可以不惧外界力量的侵蚀；而奥里留斯的灵魂早就被默默然折磨地无比虚弱，如今即便是待在安全的空间内，不暴露在阳光照射之下，大概也仅有三天的时间了。”

“所以我们终究还是失败了。”听着希文的讲述，邓布利多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叹息道。“默默然早已与宿主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而彻底将其剥离就会导致巫师血脉的彻底衰亡。”

“然而若是不将它剥离出巫师的身体，其中的黑暗力量同样会慢慢侵蚀巫师的血脉，两者有且只有逝去时间早晚的区别而已。”

邓布利多用深邃的眼瞳看着奥里留斯半透明的灵魂，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的眼神飘忽，恍若透过小半个世纪的岁月，看到了另一个小女孩的灵魂……

“斯特兰奇，送大家离开吧。”邓布利多缓缓坐在了木床上，轻声说道。“你们都尽力了，没必要出去面对阿不福思的愤怒。我会独自去跟他解释的。”

认识邓布利多的一年半以来，他脸上的皱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明显过。

这让希文恍惚间意识到，邓布利多如今也已经有接近六十岁了, 即便在魔法界也根本算不上年轻了……

一直以来，因为他强大的实力还有高绝的智慧，所有人从来都把他当作魔法界的支柱。以为只要有他在，哪怕天塌下来都没必要去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