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坊出来之后,又在天工坊热闹的坊市之间转悠了个把时辰,买了些黄纸朱砂、狼毫毛笔、灵兽血液等物,云诛便回到了客栈。
从锦囊中取出墨玉剑匣,又将十几张戳着收藏者大印的符箓揭下,一柄灰白色的古朴剑器呈现眼前。
长剑双刃八面,剑身坦荡如砥,两刃光泽韬晦,虽不钝,却也不见得多么锋利。
入手微有些沉,约莫三四十斤的分量。
将其稳稳握在掌中,云诛有些不悦。掌中黑纹但凡沾着宝剑,多少有些躁动,然而对于此剑,竟没有丝毫兴趣,让他都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
在剑身上曲指一弹,发出“笃”的一声闷响,剑身剑尖竟没有丝毫颤动。
“奇怪,看起来分明是金铁之物,为何没有一丝金铁之声?”
云诛仔细摩挲剑身,面色狐疑,“恒金......从未听过有这种金属。不过既然剑玉说你是恒金铸造,那多半就错不了......”
盯着长剑思索一阵,云诛心道:
“灰色,存乎于黑白阴阳,介乎于生死明暗,实乃天道恒常之色......今后,便赐予你名‘天恒’罢......”
天恒二字甫一浮现,神窍剑玉有所感,一段文字蓦然流淌而出
剑名:天恒
长四尺,宽二寸,恒金所铸
剑灵:无
名字既然有了,接下来便是如何孕化剑灵的问题。
云诛不愿意效法古人,行走坐卧都搂着剑,太麻烦。屠城灭国以杀养灵,伤天和。那什么拔剑术、闭口禅则更是荒诞。
仗剑走天涯、看遍尘世繁华,这倒是一种颇为浪漫的养灵之法,听起来也有几分潇洒不羁的少年侠气,但现在可不大现实。
思考半天没有一点头绪,云诛只得暂缓。
剑道养灵,多凭道心与机缘,强求不来。
清空桌案,从坊市中购来的毛笔朱砂之物摆上上来,混合着一小瓶灵兽血液,研磨上一叠猩红墨汁,云诛持笔饱醮赤墨,跃跃欲试。
闭目冥想一番,一道蜿蜒扭曲的黑色线形浮现脑海,正是“古禁”之形。
按照寂灭古经所述的“剑胚强化之法”,他要将古禁描绘到剑身之上。
精神灌注之下,笔走龙蛇,一道古禁之纹毫无凝滞地描绘而出。
然而,当云诛心满意足收笔之时,异变突生!
原本已经描绘完成的古禁如被高温所灼,丹砂墨迹陡然蒸发,化作一蓬红色水雾飘散......灰色剑身之上竟没能留下丝毫痕迹。
云诛愕然,这是何意?莫非是此剑排斥这古禁?
心头一沉,他不信邪,再次醮墨提笔,在剑身之上凝神描摹。
然而这一次依旧没能成功,在古禁完全出现的一瞬,好似有一股无形的排斥之力,墨迹凭空消失,什么也未留下。
“这......莫非古禁不能摹刻于器物之上?”云诛心中浮现一个猜想。
沉思片刻,为了验证心中所想,他找出一张宣纸,提笔在纸上描绘古禁之形。
这次依旧失败,即便墨痕已经完全浸入纸中,但在古禁完全绘成的一刹那,仍旧诡异消失。
随后他又提笔在手臂皮肤上、地面上、茶盏上、门窗上、衣衫上尝试着描绘,皆是在古禁将成未成的一瞬间离奇消失,无法留下任何痕迹。
就好似,这道“古禁”不应存于这方天地。
亦或者说,是这方天地不允许古禁的存在......
云诛心头震骇莫名,古禁到底是何来历,竟然无法存形于世!
无数次的尝试失败后,他打消了在剑体直接描绘古禁的念头。
长剑握于掌中,他盘坐下来,开始闭目冥想,神念度入剑体,以无形无质的意识念力在其中勾勒古禁之形。
既然无法以笔墨描绘,那便以意念摹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