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禁”就是一条线、一道纹,却是世间最玄妙的线!
如夏夜阴云中雷霆闪现,一刹那撕开黑暗横过天地,你却永远无法捕捉它的轨迹。
而对于此时的云诛而言,记忆这一道“古禁”的形与神,比记忆一瞬间划破夜空的闪电还难。
半个时辰后少年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大脑已经有了昏沉之敢。
这一条扭曲蜿蜒的黑线其实并不复杂,然而他却总无法记忆,似乎有一股不可言说的力量将关于它的记忆抹去。
直到最后,云诛突然想起幼时鼋爷爷教他记忆六壬神卦卦象的方法。
他将这古禁的每一分每一寸粗细变化、扭转方向的变化都换做是简单的数字代号,最终转化为一长串的“数”进行记忆......
终于,一个时辰过去,剑玉之上荧光消散,而那道“古禁”线纹也一同消失。
黑暗斗室内,云诛长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
脑海里这道剑玉馈赠的“古禁”竟然让他有一瞬间的心悸,那感觉如同触犯了某种禁忌。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云诛心道:“不管了,剑玉将此物描述得神乎其神,提示将其摹刻于经脉、丹、骨骼、血肉之中就能突破桎梏......希望真能不负我所望。”
他休息半晌,再度跏趺而坐。
体内经脉之中两个月来积攒的充沛灵力开始按照《天荡引气诀》缓缓运转。
而灵气在经脉之中运转的轨迹,在他的意念控制下,渐渐向一个完全陌生的路径转变——在体内以灵气运转轨迹摹刻“古禁”之形。
三十六个小周天运行完毕之后,在少年意念内视之下,让人惊疑的异变果然发生:
灵气按照“古禁”流过的经脉管壁之上,一丝丝及其细微的黑色纹路由浅而深,缓缓浮现!如同新生的肌体之上慢慢生长、蔓延的黑色毛细血管,贪婪、缓慢、而又坚定地在他经脉上绘满。
经脉管壁上这些极细微的黑色丝线,正是“古禁”之形!
从膻中至关元,从风池至肾俞,布满黑色细纹的经络将《天荡引气诀》运行路径上的所有窍穴一一连接。
云诛注视体内经脉中发生的诡异变化,早震惊得无法思考,即便他切断意念对灵气的引导也无济于事。
当灵气循环的主干经脉上最后一寸被古禁黑纹占据,其中流转不休的灵气似乎也有些不同寻常来......
原本清凉、醇厚、绵柔的灵气变得野性刚烈,在运行完毕最后一圈周天循环后,骤然向下,直接突破神阙、阴交两大穴位,向混沌一团的丹田轰然砸落。
浩浩荡荡,有灵泉自九天而下
冥冥渺渺,有河池破混沌而生
暴烈不驯的灵气像是一股从中经大穴中坠下的大瀑,裹挟无铸之势冲破丹田混沌,一方十丈方圆的河池凭空而生。
在这丹田河池诞生的一瞬间,他体内似乎有无形的隔膜被刺破,这天地在此刻从未觉得如此亲近、清晰。
云诛脸色潮红,呼吸急促。
没有任何人此时能为他指点,没有任何人能为他描述,但是他确信——气海,成了!
十丈气海内,原本暴烈的灵气安宁下来,就像急切归乡的游子终踩上了故土。
百川归流,灵泉活水入气海,半亩方塘一鉴开。
少年睁眼,黑暗中似乎划过两道明光,随后是充斥鼻腔的恶臭袭来。
云诛低头一看,伸手一摸,脸色顿时垮下来。
此时周身污浊油腻,腥臭黄浊之物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出......这身衣服以及身下床铺,显然是没办法再用了......
忙碌一夜,将一应杂物整理清洗,少年最终带着疲惫而满足的微笑沉沉睡去。
......
“梆、梆、梆”
“确定是在这间房?”
“准没错,外门执法团那边一直派人盯着。这已经快一日一夜没出门了......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他还有胆跑路不成?呵呵,敢出这天荡城,赌他活不过十二个时辰!”
“呃......他毕竟是小师叔,我们如此说是否有点那啥......?”
“呵呵,二哥你怕什么?谁说他就是我们小师叔了?吕祖当年连大哥都不带正眼瞧一下的,他一个气海未开的凡人何德何能获吕祖青睐?”
“即便如此,那也是吕祖亲自带回来的,我们总该......”
“哼!大哥当年还是大太上带回来的呢!”
“......”
“梆、梆、梆......”
“云诛!你是睡死了么?云诛!开门!我知道你醒了!”
“缩头乌龟,这几日连门都不敢出么?”
“喂,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