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蝉鸣蛙叫。

清凉的山风一阵接着一阵，山里的夏夜丝毫不会让人感觉燥闷。

院子里，杨凡打了井水装满半水缸，取来葫芦往里面倒黄泉水。

别看葫芦只有一升多的容量，实则里面另有乾坤。

照爷爷说，里面装了起码一吨的黄泉水，够他泡很久。

果然，直到整个水缸装满，晃动葫芦还传来哗啦啦水声，放到耳边听就像奔腾的河流，重量几乎没下去。

随后，杨凡在大水缸四周架上柴火，用干枯的杉叶点燃烧水。

得黄泉水和清水一起加热效果才好。

一旁的旺福在院子里追逐萤火虫，玩得不亦乐乎，十几年的老狗似乎回到了少年时代，活力四射。

半个小时后，试了水温差不多了，杨凡把院子大门拴上，将自己脱得光溜溜进入水缸。

刚开始舒服得直让人想申吟出声，没多久杨凡全身便传来阵阵痛楚。

由内到外。

身体里就像拿着刮骨刀在一寸寸剜肉，外表皮肤上则犹如被一根根钢针不断扎刺。

千刀万剐，万箭穿心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呃”

杨凡疼得龇牙咧嘴，额头冷汗直冒。

要不是爷爷提前说明这是正常现象，他肯定又要以为出意外直接跳出来了。

“汪汪”

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旺福跑上前绕着水缸转圈，用狗爪去拍熄灭了的炭火。

这狗现在确实有了灵性。

“没事旺福，我在练功，一边玩去。”杨凡扯着嘴角露出笑容，又急忙咬紧牙关。

旺福来回走动几步，在近处蹲下，张嘴吐舌静静地看着。

没忍多久，杨凡便大口喘气着全身颤抖，心里萌生放弃的念头。

真的太痛啦！

从小到大，从没经历过这种痛楚，甚至脑海中无端冒出直接把自己脖子拧断就这样过去算了。

“啊”杨凡仰面无声嘶吼，从水缸站起，上半身立马轻松。

缓了一会又重新坐下。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想要修仙，哪有那么容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杨凡在心中默念文章转移注意力。

没鸟用。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尼玛，更痛了！

“旺福，你今年多大了？”

“汪汪”

“昨天你去隔壁村骑母狗了？”

“汪！”

唉，疼得脑子都抽了，跟狗聊天。

“姜玥现在在干嘛，过两天回来约我喝茶的话，应该算第一次约会吧，是不是得准备个什么小礼物……”

关键时刻，还是女人有用。

脑海中幻想着各种约会的场景，说什么话，怎么做，什么时候可以拉小手，亲小嘴……

尤其是到了某些画面时，痛楚果然消下去了些。

时至半个多钟，杨凡长吐一口气，身上的痛苦减了一大半，不知是麻木了还是黄泉水的药力减退。

紧跟着，鼻尖便传来恶臭味，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浓烈。

缸里的水也变得粘稠起来。

杨凡知道，这是体内的污垢杂质被排出来了。

一个小时后，旁边凳子上的手机响起定时闹铃，杨凡起身出了水缸。

旺福也跟着站起，竟然从凳子上咬住手机叼到他面前。

杨凡一愣，真的有这么聪明了？

试着道：“旺福，去屋里把我衣服拿来。”

旺福将手机吐在地上，‘汪汪’一句，站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