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
“哎呀,怎么又是你!”
王立头也不回,扔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自己找个包厢玩去,别来烦我!”
“多谢厂公!厂公威武!”
宋哲接过银票,却没有离开:“厂公,福建巡抚熊文灿,听闻厂公移驾应天府,特意前来觐见!”
“靠!你想害死我是不?
说了多少次了,别说“觐见”二字!
让他上来吧!”
“诺!”
熊文灿,现年五十三岁,出自四川永宁卫,万历三十五年进士。
曾任山东左参政、山西按察使、山东右布政使,兵部侍郎、尚书等职。
奇怪的是,刚刚过年不久,这家伙就被任命为福建巡抚,早早去了福建。
因为不了解明朝末期的历史,熊文灿做过什么大事,或者与什么人为伍,王立一无所知。
今,他主动找上自己,应该是送银子吧!
“厂公好兴致啊!听说你在南京,本官寻了你三天三夜,没想到在醉春楼!”
话中似有责备之意。
而且,没有提钱!
王立瞥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了:
“熊大人!你做你的巡抚,我做我的厂公,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难道,醉春楼只有你能来?
难道,太监就不能进勾栏?
难道,本厂公听听曲儿就不行?”
“不,不,不!厂公别误会!”
熊文灿毫不客气地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酒:“厂公,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听曲儿,应该去媚香楼才对!
媚香楼的头牌歌姬甄瑶,那可是名震秦淮啊!
此女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一绝!”
“甄瑶?”王立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甄瑶的名字,袁崇焕早就提起过。
但,在王立看来,这人名气虽大,却比不上传说中的“秦淮八绝”!
否则,就是“秦淮九绝”了。
只不过……
“媚香楼,本厂公也去过!
可惜,连去三次都没排上号!唉……”
“厂公不必着急,有的是时间嘛!这醉春楼的姬女,实在是……”
“熊大人!”王立打断熊文灿的话,并且提高了嗓音:“你的意思是,本厂公的品味太差?”
“不敢,不敢!其实嘛,醉春楼还是不错的!在这秦淮河,至少能排到前三四吧!”
一杯酒下肚,熊文灿眉头一皱,拍出十两银子,大喝道:“什么曲这么难听?换一曲《江南春雨!”
“不许换!”
王立拍出一张银票,厉声大喝:“就弹《高山流水!连奏十遍!”
王立寸步不让,熊文灿的脸沉了下来。
从二品的巡抚,确实不怕三品提督!
即便是西厂提督,也是刚刚成立的西厂!
不过,熊文灿很快就换了副脸色,呵呵笑道:“厂公,你要在福建建港口,是否了解福建的形势?”
话语中,充满了敌意!
王立自然感觉到了,却不动声色:“熊大人,还请多多指教啊!
来人,换一曲《江南春雨!”
王立服了软,熊文灿就眉飞色舞了。
“厂公,福建的通商港口,你可能建不成!”
“哦?为何建不成?”
“厂公,福建连旱两年,遍野赤土!
许多村落,草根树皮都被吃得一干二净!
沿海一带,更是盗贼横行!
没个三五万人马,很难平定啊!”
“三五万?熊大人,你没诈我吧?”
“厂公,我哪敢诈你啊!
此时的月港,不是十年前的月港了!
以郑芝龙为首的海贼,不仅把大批百姓掳到鸡笼山,还杀了福建总兵俞咨皋!
本已归顺大明的海贼陈希范、杨禄和杨策等人,也被那郑芝龙击杀!
他的船队,已经发展到七百多艘!
不仅配有弓箭火枪,还配有西洋大炮!
就算是荷兰战船,见了郑芝龙的船队,也只能远远遁走!
前任巡抚朱一冯大人,虽然驱逐了荷兰海贼,却也敌不过郑芝龙!
只可惜,朱大人尚未练成水师,就因得罪了魏忠贤,被迫辞官还乡了!”
通过察言观色,王立基本能确定,熊文灿没有说谎!
只不过,他口中的海贼郑芝龙,怎么有些耳熟?
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连荷兰的战船都怕他?
郑芝龙……
郑芝龙……
我去!
王立激动得猛拍大腿!
这人,不就是郑成功的老爸嘛!
郑成功是个民族英雄,怎么,他老爸是个海贼?
对了,郑成功!
他此时在哪里?
“熊大人,你说的海贼郑芝龙,年纪几许?盘据于何处?”
熊文灿不知王立的本意,如实说道:“此人还算年轻,大约二十四五岁;
他在沿海各地四处袭拢,没有固定的剿穴;
不过,他经常往返于各处沿海与倭国的平户藩!
对了,还有情报说,他娶了个名叫“田川松”的倭国女子,还生了个儿子!
好像叫……郑森……还是叫郑福松来着……”
我去!
管他叫郑森还是郑福松!
这小娃,不就是将来的郑成功嘛!
慢着!
郑成功的老妈是倭国人?
这个……确实没听过!
只可惜,此时的郑成功不过四五岁!
大明,指望不上他了!
不过……他老爹郑芝龙……如果能招安?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