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自己几岁都不知道啊？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玄木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是孤儿，幸得将军府收留，才有这样衣食无忧的生活，还能跟着将军上阵杀敌，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放心，将军府里的人都很善良，一定会对你好的。”

玄木再次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嗯，雀儿也一定是个乖巧的好孩子。”雀儿很有自信的说道。

玄木笑了。

雀儿也笑了。

张芷柔为蓝玉凤在翠竹园搭设了一个简单的灵堂。

简单到只有几朵白花、几缕白布、还有就是两口简单的棺材，还是下人用的那种。

她为她细心地清理、梳洗干净，换上衣服，放进棺椁的那一刻，张芷柔再次落泪了。

彩衣等为乔巧收拾妥当之后，也入了殓。

两副棺材就停在翠竹园的正屋里。

因为那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被海元正下令杀了，一个不剩，所以，翠竹园始终清冷而散着丝丝的血腥之气。

张芷柔和月儿就在那里，为蓝玉凤守了一夜。

跟在她们身边的，便是花蕊和绿芙、彩衣等几人。

夜凉如水，深夜的秋风吹过那还没有来得及被蓝玉凤清理掉的翠竹，“嚓”的不断出让人揪心的声音。

高大的丁香树也随风摇摆，迷离了落在院子里自己的月影。

张芷柔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这一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我们会在这个府里平淡如水的相处，直到白的那一天”

“可，三娘还是这么走了”

海凝月也坐在屋檐下，双手抱着膝盖，望着夜空中那让人鼻头酸的明月，幽幽说道：“每年的秋天，我和九儿都会晚上偷溜到后花园深处去抓流萤，用纱布做一个简单的罩子，里面装了很多流萤，看起来美丽极了”

“九儿管它叫九月流火，说取她和我的名字中的一字，只为最亲的姐妹而亮。”海凝月悄悄抹了一把眼泪，眨巴了一下睫毛上的雾气，仰起头看着天空笑着说道：“她还答应过我，说等我们长大了，一定带着我去看看她外公家的凤凰山庄。”

“我问她那里长什么样子？她居然笑着告诉我说，自己也不记得那里长什么样子了！”

“她还说，乔巧的武功很好，能够随便抓住飞过翠竹园的鸟儿，她好羡慕说尤婆婆做的鞋子最是舒服，软软的鞋底，走多少路都不会脚疼她居然说自己会写字”

海凝月“噗嗤”一声含泪笑了：“父亲从小不允许她识字，也不许她练武，她怎么会写字呢？不过，明知道她在撒谎，我也不舍得揭穿她”

“她说她最讨厌大小姐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因为仗着她是嫡出，便总是看不起我们，欺负我们。”

“她还说，以后一定要废了这种以嫡为贵的讨厌规矩，让所有的孩子都享受父母一样的待遇！娘，你说她是不是很傻？”海凝月噙着泪花笑着，看向双手拖着下巴看着眼前树影的母亲：“你说，她什么都不会，怎么去改变这一切呢？”

“我也知道，女孩子改变一生命运的机会，只有嫁人。但，九儿是庶出，父亲又不待见，如今母亲也没了，她拿什么去改变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不会武功，大姐会随意的打她、欺负她不过，好在她很聪明，知道怎么应对遇上的危险可她还是太倔强，总会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