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追云夫人也身子欠佳,卧病不起,即墨怀整日里奉茶端汤,在母亲床前尽孝。因着上次的事情,他不愿意再参合进这些乌烟瘴气的朝堂之争中,免得影响母亲病情。
朱氏也将得到的一些消息封锁,不再事事说给老夫人和大将军,自己和庄氏看着处理便可。
就连刘家退居乡野的事情,朱氏也是得了消息之后,权衡再三,准备等老夫人的病情好转再说与她听的。
阿雄在外驻守三年,按照惯例,他到了要回京述职的时候。
将边关镇守之事安排妥当,带着玄木和青水,他轻装简骑,晓行夜宿,离了南冥边城,往洛城而来。
海凝雪坐在乾元殿中,一本一本的看着送上来的奏折,柳眉微蹙:“这补州知州怎么回事?不是大寒就是大旱,税收总是拖延、粮饷也是从未按时交齐过!本官看,他这官儿是不想做了吧?”
“阿雄,你着人查一下,看这补州知州是什么人?如此窝囊无用,倒不如早早地换了了事!”海凝雪将手中的折子递给为她端茶递水的小太监阿雄手上,抬起眼看了这个如今越发俊俏的小太监一眼,眼底露出了笑意。
“主子,您甭生气,气坏了身子,阿雄会心疼死的!”小太监笑着接过折子放在一边,伸手为她揉着肩膀,谄媚的说道:“既然朝堂之事有福临王他老人家打理,您就不要让自己这么累了,有时间好好赏一赏这御花园的美景,才不辜负如此大好的时光呢!”
“老王爷要处理的都是一些大事,剩下的这小事儿,本官不管,你还指望他呀?”海凝雪指的他,便是那假皇帝。
“要我说呀,那家伙才是一个会享受的主儿!”阿雄似是不忿:“您整日里帮他处理了所有的事情,他倒好,不是和那些妃子待在一起玩耍,便是在御花园欣赏歌舞美景,真是的……”
“行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海凝雪伸手抚上他的手,轻轻拍着道:“但你要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有了他才是关键啊!所以,你只能是我的阿雄而他,在表面上还是这个王朝的皇帝。”
“还真是便宜了那小子!”阿雄不高兴的撇撇嘴,拿着折子下去了。
海凝雪自己揉了揉太阳穴,伸伸懒腰,看向勤政殿大殿上,曾经与真皇帝的那一幕却莫名的涌现心头:“若是我直接做了你的妃子,如今也不会是这般尴尬的境地。而你,也不会被拉下皇位,死无葬身之地!”
她起身,抽出墙上挂着的宝剑,轻轻起舞。
衣袂翩翩、宝剑寒光顿闪、佳人身影轻盈,在这偌大的勤政殿中,她将手中宝剑舞得出神入化。
“那时候,与你一起对剑的日子,如今想想,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可这温馨与美好,也是不可能再有了。”一套剑法舞罢,她将宝剑挂回原来的地方,用帕子拭了拭额上密密的汗珠儿,看着整个大殿,竟有几分惆怅。
草心站在一边,看着小姐舞剑、听着她嘀嘀咕咕的话,笑着道:“小姐如今可是位高权重之人,还想那个短命的皇帝干嘛呀?”
“他的短命,还不是我海家一手造成的?”海凝雪瞪了一眼草心,重新回到位子上,随手捡起一本奏折,翻开之后才发现,那是即墨傲雄回京述职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