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害怕……

陈虎看到自己的表嫂，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大小伙。

他猛地跪倒在地，单手举着手上的袋子。

袋子上有几个铭牌，一个头深深地磕在地上。

地面都被砸出一个大坑。

"嫂子，对不住，表哥他没能回来！”

"妈！ ”

哭声，不断地响起。

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了噩耗。

有些家人来了！

有些家已经无人可来！

仪仗队的枪声依然在响起，不断地响起！

不会间断！

华天都手里拿着一个骨灰盒，杨子睿就站在他面前。

两个人都很克制。

没有哭泣。

"他，没回来，是不是？ ”华天都虎目含泪，"我一直不敢问， 我就怕，就怕……他是抢着去的！他觉得家里就他最没用！”

泪水渐渐地在他年老的皮肤上滑落。

"他很英雄。”杨子睿说道，“他死在十年前，我们被一名王境 追杀，他伤的很重，明知道逃不了的他，留下来断后，他用自爆， 阻挡了对方的前进，救了我们一百零八人的生命。”

"这是他断后前，自己切下来的手掌化作的骨灰。”

杨子睿打开一个小袋子，里面只倒出一撮骨灰，还有一个小小的 骨节。

倒进骨灰盒里。

铭牌被杨子睿拿下，放在它的骨灰盒当中。

三长老泣不成声，边上的人送上一块国旗，将它包裹住。

二长老看着，默不作声。

杨子睿走到他面前。

“我猜到了。”二长老很沉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谢谢你, 把他的骨灰带回来。”

杨子睿点了点头，“他深受外魔入侵折磨整整三天三夜，浑身溃 烂，从一百公里外给我们带回来了最重要的情报。之后，惨遭折磨 三天三夜才死。”

二长老舔了舔嘴唇，微微地低下头。

"那三天三夜里面，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爷爷，我没丢 你脸。”

二长老的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扑簌地掉下来，在 地上砸出一个个坑。

压抑的哭声在喉咙底发出来。

如同野兽的嘶吼一般。

"他是个英雄，对不对？ ”二长老似乎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确 认。

"是的，他们所有人都是……”

二长老身后的中年人扶着他的肩膀，泪水滚滚。

"我……都怪我！”二长老泣不成声。

大长老面前站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圆框眼镜。

满头卷发，瞪着他，“看什么看？我又没事，有手有脚的，是 不是很遗憾，我活着回来了？ ”

军师瞪着大长老。

"看什么？！ ”他吊儿郎当，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干 你屁事！我走了！”

刚要转身离开，身上忽然有一股大力传来。

杨子睿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他笑了笑，“七年前在一次情报搜 集中，被外魔入侵，四肢，因为来不及回营地，担心自己不受控制， 伤害伙伴。他自己砍断了自己的四肢。”

军师瞪了他一眼，"说什么！ ？ ”

杨子睿没理他，当时他说的是：“老子是大长老的儿子！私生子 也是儿子，不能给他丢脸！”

说完，转身就走。

“干嘛？！干嘛？！ ”军师也连忙想要跟着杨子睿离开。

然而，他发现自己竟然一动都不能动！

看着正看着自己的大长老，心里莫名地有些心虚。

“老头子，你干什么？！ ”

“喂！喂！他嘴的……哇啊啊啊！我没给您丢脸！”

“我真的没有！”

大长老紧紧地抱住自己这个私生子，这是他犯的唯一一次错误。

因为他坐上了这个位置。

这个污点……

必须得洗白……

他……

"你是我的骄傲！”大长老紧紧地拥抱着自己的私生子。

各家有各家的悲喜。

在这里，每一步走出，都是人间悲剧！

那些兄弟们，根本没有办法将完整的骨灰保留下来。

哭声震天！

哭了整整一整夭！

当夜幕缓缓地开始降临的时候。

杨子睿就站在人群外。

看着这一幕幕悲喜。

陆晴雪紧紧地抱着杨子睿，抱着他的腰，生怕这是一场梦！